族長撇嘴道:“那咱哪想過啊!都當皇上給送了匾,我也是有功勳的人了,這就中了,哪想過這是真事兒?”
就是全族都沒把族長的勳位當回事唄!反正方明遠也沒放在心上過,一個虛頭嘉獎,不管實事兒,沒有實權,族長說白了,正經官職還是裏正,所以,誰也沒想過,那個敕受的承議郎真是個官。
沒聽族叔說嗎,人家把皇上賞賜的官袍,當成入土時的壽衣了。
張老太聽著樂嗬,道:“我瞧見了,還給了一頭豬,好幾隻羊,半袋子白糖啊!上好的白霜糖,還有細鹽,真真的細鹽,咱自己磨不出來,兩袋子呢!聽說以後能按月領。”
王老太大聲跟張老太聊,“那時,還給兩車碳,不要不要的硬要拉回來,聽說還有夏天要用的冰,你說那玩意算個啥?還當月前給發了,這朝廷也太客氣了,你說該咋好?”
“我尋思,讓老四去問問,咱在京城領歲銀,是不是比在樂平能領的多啊?”張老太又琢磨自己發財的事兒了。
王老太忙跟著點頭,“那時,朝廷在這兒,不差錢兒的地方,咋也要有點添頭,比方冬天的碳火,夏天的冰,咱一把年紀了,朝廷可舍不得讓咱冷著熱著了。”
方明遠搖頭,這倆可真是老寶貝了。
後院方明通正在剝羊皮,方明才正說著,是不是把豬頭燉上,趙嬸兒埋怨著,殺豬弄的滿院子血氣,牛老太正拉著董曉瑩說白糖。
“哎呦,明遠啊!”方明才撂下豬頭,伸著血呼啦的手要去接人。
“你可別碰我!剛換的衣裳,給我弄髒了,我沒處換洗去。”方明遠笑著繞開,指著豬頭道:“滿堂嫂子來了沒,快給醬上,咱晚上能吃嘴裏不?”
郭滿堂媳婦正拉著閨女說私房話,聽方明遠喊她,應了一聲道:“噯!想吃啊!我給醃上去,晚上吃不到嘴裏了,今晚燉一夜,明兒吃才爛糊呐!”
“四弟!”方明慧笑著從屋裏出來,站在廊下喊了一聲。
“哎呦,我的姐姐喲,姐夫來了沒,大外甥,外甥女來了沒?”方明遠笑著問。
董曉瑩回話道:“都來了,就你來的晚。”
“媳婦,快別在這兒忙活了,讓人給咱姐收拾屋子,接咱姐回家住。”方明遠張羅著。
牛老太哼了一聲,“還用你說,早收拾出來了,今兒明慧跟我住,讓你姐夫帶孩子們,住以前蔡昆和長寶的院子。”
“牛大妹子,你來跟她說,她還不信了。”趙嬸兒喊牛老太。
牛老太立刻丟開閨女不管了,跟老太太們去閑磕牙。
“說啥?”
趙嬸兒小聲告訴:“就是在你家洗澡,往身上又是抹鹽,又是塗奶的事兒。”
齊婆子捂著嘴笑道:“你們可真能作妖,這是一身老枯樹皮,怕不入味,醃好了打算上鍋蒸?”
“不是上鍋蒸,是汗蒸,哎呦,跟你說不清楚!”趙嬸兒一副你們落後了的表情。
牛老太大手一揮,“今兒都別亂串了,晚上都去我那洗,老四家外院有個大澡堂子,咱一鍋燴了。”
“啥?男女一鍋燴啊!我可不行,年紀再大,我也不能跟老頭子一起洗澡啊!”李老太擺著手表示不幹。
牛老太和趙嬸兒被她逗的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