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道?我靈機一動,把一個虛假的謊言偷偷告訴了他,這個謊言就是明早校報的頭版頭條。完稿後,議征對我大謝特謝,還揚言說如果小A在的話要請我們一起喝XO。
我隻是笑了笑,一個很詭異的笑。
很快,隨著最後一節課鈴聲的響起,我們各自離開各自的座位準備踏上通往食堂的路。毫無例外,我也立馬起立,來到蘭蘭旁邊,蘭蘭正在收拾課桌。我沒有說什麼,隻是習慣性的注視了蘭蘭三秒鍾,然後像往常一樣,她在前,我在後一起走出教室。
中午的陽光很活潑,跳動在花月橋下死水湖的衣裙上,陣風吹過,泛起絲絲幸福的波紋。水麵時不時的有幾隻魚鳥前來偵探,看有沒有新的獵物浮出水麵或等待著守株待兔的幻影再次上演。走出教學樓,經過電子閱覽室、女子俱樂部、超市、賣水果的小賣部,到達漢韓文字題詞的高檔餐廳。這餐廳,一天到晚人進人出,時時刻刻都有進餐的人。後來才知道,在早上、中午、晚上定點吃飯的人過多,很多人將吃飯的時間推後一至六個小時,有些人甚至將早飯的時間推遲到十一點鍾,這樣,很多人就晝伏夜出的晝夜顛倒者,飲食更是出奇的推陳出新。
走進餐廳,迎麵而來的是“可口可樂”巨大的廣告牌,一瓶紅色**的可口可樂在空間中爆炸開來,透過水花我清晰看清了對麵的世界:學生是一個很大的團體,學校是學生消費的天堂,也是商業家的天堂。於是乎我知道:在這個商業化肆虐放任的時代,任何東西都可能被拿來買賣,成為商業化汪洋中一滴隨時可能蒸發的水滴。廣告牌的左邊是一個招牌早已褪色的蘭州拉麵館。雖說館子不大,家景不佳,但所謂的價格適中,拉麵彈勁大成為戀人們棲息的港灣。老板說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來咯,別急啊。來,找一元。你的,六元…”回人忌用豬肉,所以我去都將“勿談肉”三字刻在嘴邊,否則會遭遇五雷轟頂之災。廣告牌的右邊是被流行風吹感冒的周董和小潘,兩個每天傻傻的看著來往的行人經過門口,也許他們在想:為什麼沒有人進我的門呢?噢,原來價格比較高。他們的門被裝飾的密不透光,什麼“美特期邦威,不走尋常路”“MB”等等等等。繞過廣告牌,後麵是光線無法穿破的黑暗,偶爾幾家燈光偷偷出來溜達,卻被爭先恐後的身影湮沒。這讓我想起*時代的黑暗,還有吃大鍋飯自由,那個熱鬧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穿過一排排綠的發黑的塑料座位便來到賣飯的集中營:賣火燒的、佳餅的、燒烤的、家常便飯的、賣海鮮的,甚至還有賣野生佳肴的。本人行善,從來沒有吃過傳說中的野生動物。在眾多的夥食師傅中,最讓人起眼的還是那講著流利普通話賣燕餅的小東北。小胡一撮,單眼皮無法遮擋大大的眼球,小小的子彈頭萬山一片黃,一身高仿的李寧運動裝散發著淡泛的餅香。
“來來來,這位同學買點什麼,油餅、菜餅、還是肉餅?韭菜芹菜木耳餅,餅餅都香,豬肉牛肉羊肉餅,買餅送粥,免費送粥了,大米小米綠豆粥,萬粥齊聚,玉米小麥新到粥,買餅送粥咯……”我們叫他火yao,因為它的頭像火箭,黃發像火一樣燃燒。小A與他特別和的來,可惜小A今天沒有來,我也不易光顧。
前麵是擠得頭破血流的野獸們……
“你想吃點什麼?”我拉住蘭蘭的手,把她拉到我麵前。她注視著我。此刻,我異常的平靜,我仿佛來到了“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碧如藍”的萬裏平江。
“你有心事?”蘭蘭好奇的問道。
“我能有什麼心事,除了你,我還能想誰啊!”我刻意的掩飾著自己。
“那,那你今早為什麼沒有洗臉呢?”蘭蘭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沒洗臉,你怎麼知道啊"。
“哈哈,你眼角有眼屎啊,笨蛋!”
刹那間,我的腿像軟軟的海綿,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蘭蘭拿出餐巾紙,輕輕的幫我拭去眼角的髒汙。“我們吃拉麵吧!”說完蘭蘭拉著我的手向拉麵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