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朝下山的路看去,然而那裏早已經沒有了冰兒和荊宜的影子。
“不用看了,她們早已經下山了。”江若靈道。
“好啊……如此奸詐狡猾,”宋汾冷笑不止,“麻典茂,你自己來送死,可怪不得我了!”
言罷,他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截絲線,朝江若靈直奔而去。
江若靈手中的軟劍,與那絲線相撞。
一聲微響過後,絲線應聲而斷。
然而宋汾的武功畢竟在江若靈之上,很快抽出一把匕首,朝江若靈胸口刺去。
江若靈後退一步,急忙躲開,冷笑問:“宋侍衛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能將皇後娘娘的聲音也學得如此之像嗎?”
宋汾冷冷看著她:“休要囉嗦,等你去了地府,跟閻王解釋便是!”
話音未落,從那茅草屋中忽然傳出一陣廝殺聲。
宋汾大驚。
“那地道,我早已命人去找了,這山頭雖大,但挖密道之處畢竟會傷及樹木根基,故而沿途的樹木必定長勢不佳。宋汾,你以為萬無一失,卻是百密終有一疏。”江若靈道。
如今密道已找到,宋汾的那些人馬,自然不敵禦林軍。
宋汾麵色慘白。
他知道,自己輸了。
或許從打定主意不殺冰兒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輸了。
如果當時徑直殺了冰兒這個礙事的宮女,或許還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為何,為何自己當時遲疑了,沒有狠下殺手?
“宋汾,你現在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命。”江若靈冷冷看著他。
宋汾臉上閃過嘲諷的笑意,也不知究竟是在嘲笑江若靈還是在嘲笑他自己:“是啊,我輸了,那又如何?終究我什麼都未曾得到過……”
看著那些從茅草屋的密道中蜂擁而出的禦林軍,他揚起手中的匕首,卻不是刺向江若靈,而是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匕首幾乎沒柄,鮮血四濺。
江若靈後退一步,抹去臉上的血,揭開了另一層人皮麵具。
她不是麻典茂,麻典茂雖然忠心耿耿,但不至於忠心到願意為了她和陸泓逸前來赴死。
為了迷惑宋汾,麻典茂為她在臉上敷了兩層人皮麵具,至於男子的聲音,是荊永豐在她齒後藏了一顆藥丸,那藥丸可使人咽喉麻痹,喉嚨嘶啞,聲音變得低沉。
“你……”宋汾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是江若靈,宋汾,若不這樣,你又怎會以為自己已經一敗塗地?若你不以為自己手中沒有人質,哪會如此輕易放棄抵抗?”江若靈看著倒地不起的宋汾,說完這一席話,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麼滋味。
“娘娘……”
冰兒帶著荊宜,不知何時已上了山,急急朝這邊趕來。
宋汾看向山路上的冰兒,很想再一次看清冰兒的臉,視線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冰兒的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咬唇移開了目光,上前扶住手握軟劍的江若靈:“娘娘,您沒事吧?”
江若靈搖了搖頭。
她沒事,甚至可以說毫發未損。
茅草屋中走出一個人,眾將士紛紛讓道。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泓逸。
冰兒和荊宜連忙退到了一旁,陸泓逸上前,接過江若靈手中的軟劍,看了一眼地上已然失去氣息的宋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