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沒想到,書中的一切很快就有了不得了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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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姑娘,你怎麼在這?殿下正四處找你呢。”昨日給她倒水淨手的年輕侍衛快步找了過來,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喜氣洋洋。
如今山匪作亂,獵戶不敢貿然上山,山中那些落入陷阱的獵物,便實實在在便宜了陸泓逸這一行人。
陸泓逸大清早不知所蹤,就是指揮這些侍衛“撿便宜”去了。
雖隻在這附近轉了一圈,卻也收獲頗豐,有好些野雞、野兔,還有一隻毛都沒長硬的小野豬,兩隻綠豆小眼直愣愣地瞪著人,嘴裏時不時哼唧一聲,似乎全然不知怕。
江若靈一見那野豬就想笑,不為別的,隻因是那傻兮兮的神色與李元達這副將迷之相似。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李元達一臉懵。
“沒……沒什麼,”拎野豬的侍衛,憋著笑轉過了臉,“江姑娘,要不今日還是吃叫花雞吧?”
像野豬、野兔這種四個腳的,天生腥味重,料理起來想必麻煩得很。
江若靈點點頭,幾個侍衛當即就把野山雞給料理了。
野山雞一共兩隻,個頭比昨日略小,一行人搶著塗黃泥、裹槲樹葉,愣是沒讓江若靈蔥白的手指再沾上半點泥漿。
正撿柴生火煨著雞呢,不遠處那望風的侍衛突然急匆匆跑來了:“殿下,徐大人帶兵來了!”
太尉是二品武官,之所以跑來邑縣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為了護送陸泓逸。
陸泓逸要查的官鹽案,與朝中重臣牽扯頗深,故而他此番重傷,在徐太尉看來怎麼也不像是尋常山匪所為。
“先前從沒聽說過邑縣一帶的山匪,膽敢殺京城來的人,如今憑空冒出了這麼一夥膽大包天的,簡直其心可誅!”徐太尉話裏有話,兩撇羊胡子氣得翹起老高。
見陸泓逸無性命之憂,他一顆懸到嗓子眼的心才總算落了地。
若是逸王殿下薨了,皇上一怒之下,豈不得叫他這個護送不力的人頭落地?
“山中的亂匪已全被肅清,抓了幾個活口押進了邑縣牢房,隻等著殿下親自審問呢。”他畢恭畢敬道。
陸泓逸頷首:“此番下山,不可興師動眾,你也不必再稱我為殿。有‘殿下’這層身份在,本王想撬開那些官吏的口定是難如登天。”
徐太尉聞言不免遲疑:“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需以尋常百姓的身份在邑縣暫住一段時日,勞煩太尉莫對外聲張。”陸泓逸眸光平淡,語氣也淡。
徐太尉連忙點頭應是,心內好不狐疑,不知殿下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雖狐疑,卻半點不敢有誤,立時派人給陸泓逸一行人安排起了住處。
正巧邑縣有個獵戶染急病死了,因無親無後,死後住宅和田產便都歸了遠在京城當店小二的堂兄所有。
那住宅在山腳的僻靜處,前無鄰後無舍,一行人進進出出也不會惹人眼目。
以陸泓逸的年紀,固然扮不得那獵戶的堂兄,年近三十的李元達卻再合適不過。
幾人下了山,連同徐太尉在內,皆作農戶打扮。
因有暗衛不遠不近地跟著,一路上愣是連隻麻雀都近不了幾人的身。
“徐大人,”李元達忽而想起一事,急於求證,“徐小姐近日是否也會來邑縣?”
徐昌遠聽得一愣,小心翼翼問道:“李副將,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這女兒的確也會來,不過卻不是來邑縣,而是去岐山拜訪一位水墨名家,順帶……自然也是要來探望逸王殿下的。
殿下受了傷行動有所不便,有佳人熬個湯藥、送個食膳什麼的,一來二去那自然是蜜裏調油,到時他離成為皇親國戚還能遠嗎?
再往深一步想,而今最有望坐上太子之位的無非是皇五子曜王、皇七子辰王、皇九子逸王。
其餘皇子要麼母妃出身卑賤,要麼年紀幼小還在牙牙學語,要麼一把大年紀卻毫無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