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我還沒有,這樣不行啊!”
四月,方才下過雨。
這深夜的森林中,到處都充斥著惱人的潮濕。
灌木叢中,春木被看上去同他一般大的少女壓倒在地。
“……不行嗎?”少女歪著頭,哈著氣,在春木耳邊輕語道。
那是如同春風般溫柔的聲音。
銀色的長發順著少女的背滑落,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射著淡淡的銀光。
雪白的肌膚滲出汗液,濕漉漉的,很是嫩滑。
雙眸像是透出哀求的神色,她再次問道:“真的還是不行嗎?嗯?”
春木發現自己臉已經貼近到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的地步。
注視著她端莊可怕的臉龐,不自然的屏住呼吸。
“……真的不行?”
這次的語氣強硬了許多。
春木咽了口唾液,似乎已經堅定了決心,理直氣壯的如蚊蟲般細聲道:“絕對不行!太沒節操了。”粗暴的推開少女。
“為什麼不行?怎麼就沒節操了?不是你說要脫離管束,追求自由,帶著本小姐離家出走,現在好,我都要餓死了!”
“沒有什麼為什麼!夏天妹妹,我把話放在這,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去打劫強盜!”
說著,春木直指腳下——
森林正好在他們所站之處中斷,腳邊便是陡峭的懸崖。
林中有一大片空地,空地的中央聳立著一顆極其高大的早櫻。
一陣微風,花瓣輕盈飄落,晶瑩如雪,細細碎碎。
樹下。
一群山賊正圍繞著篝火,暢飲歡宴。
伴著篝火的光,時不時傳出陣陣猥褻的笑聲。
在搖曳的火光照耀下,他們的影子也顯得格外得恐怖,更加襯出他們的凶惡。
“為什麼我必須要去搶山賊的財寶啊?”
“廢話,因為窮啊。”
“……就算是這樣,也不至於要去打劫山賊吧?”
“不費力,來錢快,對麵是山賊沒心理負擔,還算懲惡揚善呢,怎麼就不行?”夏天說得是極其的簡單、明了、清楚,而且又是那麼的胸有成竹。
“但是,我怎麼可能打得過那麼多人啊?”
是呀。
隻是隨便一瞥,就看見五十人左右的山賊。
要是在算上那些在岩石或者樹木旁邊、暫時沒看見的,那就更多了。
“你不會動腦子啊?”
夏天還是帶著不知道從哪裏湧出的自信,雙手抱在胸前,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動腦子?我能有什麼辦法?”
“等、等等,我還沒想好!要死了,要死了,別動啊!!!”
夏天從正麵捉住春木的肩膀,一步步的把他逼到崖邊,然後笑盈盈地說道:
“下去咯。”
春木被夏天一席直截了當的話語嚇得臉都發青了,雙手拚了命的掙紮,一邊叫道:“等一下。要是從這裏掉下去,是要死人的!”
在崖下的山賊們,看起來也不過布袋人偶的大小——換句話說,懸崖就有這麼高。
於是,春木被躍入了空中。
稍頓片刻,
長長的——長長的悲鳴就響徹在深夜的森林中了。
“啊~~~啊啊~~~”
聲音由遠及近。
山賊們聽見動靜,還未來得及站起身。
隻是仰起頭。
瞧著一身潔白的袍衣,膝頭以上卻到處是泥垢的黑斑,還有不少的破口,一頭灰白色的短發也是布滿塵土的少年。
跟著個蒼銀色眼睛,高鼻梁,皮膚白皙剔透,一頭銀發毫無雜色的小蘿莉緊隨其後。
一上一下。
從天而降。
捎著櫻花樹枝,
噗通在地上,蓋上一頭的花瓣。
踉踉蹌蹌地爬起身。
春木沒有絲毫的猶豫,仰起頭便咧著誇張的牙齒,凶神惡煞地朝著凶神惡煞的劫匪們大喝一聲。
“打劫,你們這些強盜!把錢財,珠寶,好吃好喝的東西都給本大爺給拿出來!”
說著,春木黑色的瞳孔,泛起了紅光,眼角的疤痕也開始收緊,原本的眸子分散出龍卷狀的勾玉。
山賊不知是何方神聖,他們從這位少年的眼中讀到了殺氣,畢竟是紅色。
不自覺的退了幾步,呆呆的望著。
但混了這麼多年的山賊們,也不是被嚇大的。
五十多名山賊中,坐再最中間位置,帶著黑眼罩的胖子站了起來,提著大刀,朝著春木走去。
“打劫?我們是強盜,你打劫我們?信不信我砍死你?”
春木提著嗓子,一副做作的表情,強行裝X道:“我是馭靈師,你還沒有資格和我直接交手,就讓我的精靈來會會你!”
說罷,放下了手中一直拎著的夏天,一把推到前頭。
這便是春木想出的主意。
夏天領會到了。
坑妹啊!!!
不過事到如今,夏天也不得不配合春木的演出,盡力表演。
夏天瞪直了圓滾滾眼睛瞧著胖子山賊,兩腳岔開,雙手抱胸,增強底氣,一臉囂張的說道:“本精靈今天不想殺生,隻想取財,趁本姑娘今天心情還行,乖乖地把錢啊,吃的啊,喝的啊,最好有涼皮啥的,統統給老娘交出來,饒你們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