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本君向來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想必君上也是知道的。”阿滿答
白見歡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君上不要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嫁到南安來?”
阿滿將把玩在手上的穗子撩開。“本君自然不會忘記,是你,白見歡使了計策,讓我在萬民的壓力之下簽下了婚書。是你—北定君,使用了計策將我送離了北寧,離開了長公主。你我都明白,我們為什麼兩看相厭。我可以不介意為了北寧前來聯姻,但是我很在意你將我推離殿下身邊。我堅信,堂堂北國第一卿相,堂堂北定君,不是什麼世俗中人。我也堅信,你可以保護她,陪伴她。既然是你將我推開的,麻煩您,不論後來怎樣,護她周全。別讓她一個人淒淒冷冷,孤孤單單。越是看似堅強的人,越是容易孤單,也越是脆弱。白見歡,你能做到嗎?”
白見歡沒有理她,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車轅轉動,經過阿滿身邊時,他撩開車簾看了她一眼道:“殿下隻管交給我,不用你操心。日後,不會有人再如殿下那般護著你,自己保重。”說完將車簾落下。
阿滿站在原地,馬車離去帶出的風刮著她的麵龐,將梳得本就不是很整齊的發式帶亂了去,待到馬車再也瞧不見了,她才難過又不舍的落了好多串眼淚。
轉過頭,發現君亦辰帶著隨從站在後麵。阿滿扭頭將眼淚擦了擦,拾起笑顏,帶著化冰行至君亦辰身旁,行了一禮。
君亦辰抬手將她殘餘的眼淚插幹,溫柔的笑顏裏含著悲傷,他道:“走了,回去了。”
阿滿點頭,兩人乘著馬車回了禦靈宮。
晚間,禦靈宮擺下了迎接阿滿的宮廷私宴,宮裏嬪妃齊聚,品級高的誥命夫人也參加了宴席。阿滿換上了正經些的青色宮裝,化冰隨她一起出席了宴席,身著紫衣宮裝。
她們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入座,轉身瞧了一眼周邊。帝後做在最上座,左貴妃也稱梅貴妃,做在她的正對麵。阿滿莫名的覺得這一幕頗為熟悉,好似她經曆過一般,但記憶裏卻是沒有的,隨後生出些小小的悵然來。
因著今日阿滿的心情格外複雜了一些,盡管眾人十分熱鬧,她也免不了恍惚。應對了一會各種賀喜聲之後,阿滿實在不想再應付,便尋了個間隙一個人往宴席外走去。化冰留在宴席上幫她應對。
昏暗的小道上,一位溫文爾雅的公子擋去了她的去路,他身著青藍色布衣,頭戴白色方巾,與宮宴上的華麗格格不入。
他問:“你是北和君,戰滿?”
阿滿答:“是的。”
他又問:“你還有別的身份嗎?”
阿滿心下疑惑,這位公子與前生姑娘可是有什麼聯係?或者說這位公子與那顧氏皇貴妃可是有什麼牽連?她八卦之心大起,決定探一探這兩位已經不在人世了的傳奇人物的人生。
阿滿狡黠一笑:“或許還有吧,但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她如此回答,孫弗行有些激動,他將她上上下下盯了好一會兒,良久,都沒有什麼言語。
阿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的咳了一聲,道:“公子,我臉上可是有米粒子?”
孫弗行收回視線,咧嘴輕輕一笑,道:“那倒不是,隻是一時恍惚,將君上看成了一位故人而已。”
阿滿也笑笑,不再回答。
這時,從暗處走出來一位貴婦人,她麵容清麗,身段清瘦,誥命服在她的身上穿出了不一樣的婀娜,頭上華麗的發冠隨著她前來的步伐鐺鐺輕響。她沒有開頭禮貌性的招呼,直接開口問道:‘那麼北和君上,是什麼時候開始,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了的?’
阿滿瞧著年輕的貴婦人走來,下意識道:“喲,這是哪裏來的漂亮姐姐呀?”說完才驚覺,她這話說得好奇怪,像和熟悉極了的人打了個趣一樣。可她與她熟悉嗎?明明她並不認得她呀。
在場的三人都沉默了好久,隻圍在一起站著,互相相顧無言,但又分外和諧,就像此情此景理所當然。
阿滿打破了沉靜,她答道:”具體的日子,我也是記不清了的,約莫在去年的7月份的樣子吧,當時生了一場大病,就什麼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