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妖氣初現(上)(1 / 2)

巴嶽山腳下,一家獨院,院壩靠門的壩坎上支了一張八仙漆黑雕花古式檀木桌,一張長凳上坐著兩中年人,一男一女。夕陽西下,天色漸暗,院子裏的母雞帶著小雞都“咯咯咯”地叫著準備回籠了,外麵遊水嬉戲一天的鴨子也“嘎嘎嘎”地成群結對地向家中走來。

“畜生都知道天黑要歸巢,那死膽膽的妹姐兒耍瘋了,還不曉得回屋兒!”中年女人的視線從桌子上那一摞高考誌願報考書上轉向遠處悠閑歸來的一群小鴨子,用著蹩腳的重慶話說道。

說話的女人叫夏花,雖然一身農婦打扮,但是卻透露出一股傲氣,就像那T型台上的模特,即使是用一塊布裹著,也能透露出壓倒眾人的自信氣質來。這夏花就屬於那壓軸模特的氣質,如同有探照燈照射在她的身上,散發出一道道讓人眼幌的感覺來。即使是人過中年,歲月也磨滅不了這樣的氣質。

“你管她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眼看就要高考了,讓閨女放鬆放鬆,說不定在陳二狗家討論數學題呢!我們還是好好規劃規劃老二的未來,不能讓她學了老大,再去了北京。”

與她說話的中年男人叫錢貴,從這名字就可以看出,他肯定缺錢,因為缺錢的人才會覺得錢貴,可這錢貴除了缺錢,貌似什麼也不缺。

“都怪你,當時如果不放話說她去了北京就得非要斷絕兒女關係的話,現在老大也不至於5年不回家了”夏花帶著傷感。

“老大心思比誰都重,手臂的疤痕抹不去那深刻的記憶,她心裏就沒放棄追尋真相。”錢貴也有些感傷。

“是啊,可是當年你跟我爸賭氣,不帶分文地回這偏僻的地方,就是你的錯,要是有錢能治好了那刀傷,也不至於讓女兒心裏留下創傷?現在她也不至於不回家...”其實夏花和錢貴的心情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女人是感情的動物,在不願意責備當事人女兒的時候,總想找個代替的人來責備。

聽到那不願提起的往事,錢貴趕緊封住女人的口:“你別說風涼話啊,小聲點,這話這兒說了這兒丟,別在閨女麵前提!我錢貴是因為娘沒人照顧才回來的,家裏男丁本來不旺,我要不在家當頂梁柱,我們老錢家就徹底直不起來了,你又不爭氣,硬是生下倆妹崽兒來,你要是能幹了.....”錢貴麵無表情,聲無感情的反駁著。

“得得得,那又是我的不對了,那你幹嘛還那麼寵溺倆閨女,你把我們休了,我帶著倆閨女自尋出路去,你自己給你錢家另立媳婦,生自己的錢根得了。”夏花從嘮叨變得有些無理取鬧道。兩人從討論二閨女的前途,到悔恨與大閨女的衝突,直接上升到了雙方責備,再次印證了家庭爭論與拌嘴是無止境的。

順水推舟,錢貴給竿就爬,錢貴接過話頭道:“咱家不是有“錢根”了嘛,還有“錢葉”呢,有根有葉!搖錢樹,這倆名字起得好啊!”錢貴並沒以女人的無理取鬧而糾纏,反而將話題轉移得不漏縫隙,暗自得意,為自己的這點才華,也為自己的智慧叫好!從另一個側麵也看得出漂亮女人的無理取鬧往往不會產生太大的火花碰撞。

“瞧你,美的,我夏花還沒美呢!”夏花不知是滿意這兩個名字還是滿意男人的話題轉移,右側臉龐露出一個小酒窩。盯了眼那厚厚的誌願書,道:“我不看了,要數數量的話這上麵的學校比咱家的錢都多。要我說,就讓她考成都的華西醫科了,好歹離家也近了。”女人說著突然起身,準備去廚房燒飯吃。

“哎呀!哐當”錢貴一屁股栽倒在地,桌子也差點被掀翻。

“跟你說了多少遍,別想到啥就做啥,知會我一聲啊!”錢貴無奈地說著。

夏花卻並沒在意落地的丈夫,見到人仰馬翻的樣子卻自顧自地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直不起腰,右側臉龐上的酒窩更深了,連左側臉上本沒有酒窩都顯出一點點凹點來。

“咋啦,咋啦,人大不小的,還玩蹺蹺板啊?”一位70來歲的幹癟老太太聽到響動,杵了根拐棍走出來。不過見到一根豎起來的長凳跟落在地上的錢貴完好無損,一顆心也放下了。

“娘,你怎麼出來了,哈哈,錢貴在表演翻跟頭呢,哈哈。”夏花邊笑,邊說,邊趕緊跑過去摻扶著老太太。

錢貴沒好氣的懶得跟她計較,吃了悶虧,也隻能裝啞巴了,自個坐起來,擺正了凳子,接著看那一輩子都沒看過那麼厚的高考誌願報考參考書。心理琢磨著,成都,嗯不錯!

夏花摻扶著老太太一起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