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心裏不覺默然,她內心不覺翻起了驚濤駭浪,蘭皇後堂而皇之說出這般無恥言語,簡直令人作嘔。可是蘭皇後是很沉的住氣的,就算說出這樣子恬不知恥的話,卻也是坦然,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
反而是章蓮太子,愕然抬頭,蒼白的臉頰,不覺透出了紅暈。
“你,你這個妖婦,莫不是瘋了。”
章蓮太子某方麵是極為殘忍的,可是某方麵,也是極為單純。畢竟這麼些年,他身邊並無女人。
最初的震驚過去了後,章蓮太子麵頰也不覺透出了不屑之色:“皇後可當真可笑,竟然是說出這麼些個話兒。”
“難道你以為,裴敏便能因為清白被毀,就如此加意順從?如此一來,隻會成為天下笑柄。這般婦人之見,愚蠢行徑,你竟能說得出口?”
尋常愚婦這樣子說也還罷了,章蓮太子冷笑,可是沒想到這樣子說的,卻是蘭皇後。
蘭皇後手掌龍舌,竟然將如此事情,想得這般簡單。父皇是怎樣想得,怎麼能將如此權柄,賜予一個女子?
裴家都有心謀反,又豈會介意俗世道德,因為裴敏被汙了身子,就心甘情願的順從,成為太子妃,乃至於交出手中權柄?隻要裴敏不是傻子,是斷斷不會這樣子做的。
蘭皇後卻沒有因為章蓮太子這樣兒說話,生出忿怒之色,她神采奕奕的麵頰之上,透出了一股子深思熟慮的堅決:“皇兒可是不喜母後替你安排此等婚事?這也不要緊,以後,你與裴家阿敏日日相待,她是個極為出色的女子,料想你終究會喜愛。如若,裴家阿敏能為雲漢皇族生出一兒半女,這豈不是,一樁皆大歡喜的事情。”
章蓮太子本想譏諷,裴敏怎會安然柔順,留在東宮,可是忽而間,他已然回過神來!
蘭皇後已然是決意,強行擄走裴敏,以此為人質,對裴家加以要挾!
今昔裴楠鉉的發瘋,蘭皇後看似柔順隱忍,可是心底已然是計劃策劃!
仔細想想,此事竟也是可以?裴楠鉉不同於別的野心家,他是極在意家裏人的。
如若扣裴敏為質,讓裴敏成為名義上的太子妃,那麼裴楠鉉必然是投鼠忌器。
隻要,隻要這件事情能當真順理。
一時之間,章蓮太子竟不覺口幹舌燥,嗓音也是禁不住幹澀:“父皇,父皇可是知曉此事?”
可話兒以說出口,章蓮太子頓時瞧見了蘭皇後唇角意味深長的笑容。
而章蓮太子,自是知曉自己這個話兒問得差了。
眼前這個女子,終歸是個極聰明的性兒。父皇之所以器重,是因為蘭皇後總會說一些,雲帝不好說出口的話兒。
自己昨日醉酒,可是蘭皇後卻也是在心存算計。
裴敏他也見過,極是美貌,可是章蓮太子並未動念納其為妃。
如今一想,章蓮太子竟不覺微微有些恍惚。
旋即,他回過神來,不覺一攏眉頭。如此算計,可是為何阿瀅居然也是會在這兒。
轉念間,章蓮太子也不覺回過神來,因為裴楠鉉喜歡這個丫頭,而裴敏顯然也是知曉這一點。
無論蘭皇後有什麼計劃,那麼一個裴家有幾分好感的女孩子,是能有些用處的。
蘭皇後端起了茶杯,紅唇輕輕的品了一口茶水,不覺似笑非笑:“阿瀅,事到如今,隻怕,這雲漢皇族的安危,倒是落在你的身上。”
這個女孩子,也許不夠聽話,可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是沒有別的選擇。
蘭皇後瞧著阿瀅那一雙漆黑的瞳孔,如此映照自己的身影,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也許,是因為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自己不得不兵行險著。
而蘭皇後充滿算計的瞳孔,卻也是不覺隱匿了一股子狠戾的深邃,如若阿瀅不肯聽話,當真不能掌控,那也隻能除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