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逐走婢女(1 / 2)

謝娥的叔父謝柏,是個古板清正的人,他講究規矩,從來不問內宅的事情。

所以謝娥作為父母雙亡的孤女,是在她嬸嬸盧瑜手裏討生活。

盧瑜一子兩女,長子謝肱已經去元郡遊學,剩下兩個女兒,長女謝杏,年方十六。幺女謝桃,今年不過八歲。

她嬸嬸盧瑜,對謝娥頗多苛刻,十分吝嗇。

表姐謝杏,對著謝娥也一向盛氣淩人。

叔叔謝柏是個古板的人,大半時間,謝柏都埋首於家中那些古書之中。

當然他總歸是元郡謝家的旁支,再怎麼屍位素餐,總能混得下去。

而盧瑜還能借著謝家旁支的名頭,帶著女兒跟城中名媛結交,隻圖為謝杏謀一門好婚事。

謝柏做官的俸祿,盧瑜精打細算,除了日常開銷,還有遠方兒子的花銷,以及家裏人應酬的行頭裝束,其實也十分吃緊。

故而家裏一個明晃晃的拖油瓶,也就十分礙盧瑜的眼了。

盧瑜對謝娥吃穿用度頗多克扣,謝娥秉性懦弱,也不敢相爭。

有時,謝娥甚至吃不飽肚子。

加之盧瑜和謝杏時不時冷言冷語,譏諷嘲弄。

謝娥日子真是日日艱辛,如履薄冰。

芍藥與她提及,有人欲害謝娥。

故而芍藥也叮囑,阿瀅要小心這幕後黑手。

不然已經死了謝娥,總不能第二個謝娥也折了。

阿瀅略作梳洗,便準備下床走走。

謝家,她要盡快熟悉。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旋即緩緩推開門。

上午時分,明潤的陽光就落在了阿瀅身上。

她從來沒到過謝家,可對謝家是“熟悉”的。

謝家住宅的布局,她早就爛熟於心,瞧過繪製的地圖。

現在阿瀅就要將圖上的謝府與真實謝府糅合在一起。

宅子不大,阿瀅數著步子順著走廊走了幾步,一轉身,果然一個院子便展露麵前。

而如今,院子卻有些鬧騰。

“王娘,奴知曉錯了,真的知曉錯了啊。你,你,求你跟夫人說,求夫人饒了我,千千萬萬,不可將我趕出宅子。奴父母早亡,兄嫂心狠。奴無處可去,若回了家,隻怕被兄嫂生生給賣了。”

說話的年輕婢子哭得十分淒慘,好似淚人兒一般,極是可憐。

她眼角有一顆不起眼的小痣,阿瀅看過她畫像,知曉她名喚小雀,和王娘一般,都是謝府的奴婢。

一旁,有著一個年輕的姑娘,正漫不經心嗑瓜子,看也不看這哭成淚人兒的小雀一眼。

她年紀比阿瀅大一兩歲,杏眼桃腮,也是生得豔麗可人。

她就是謝娥的堂姐謝杏。

謝杏輕輕的一挑眉,眉宇間不覺浮起了一縷涼薄,對於小雀的哭訴充耳不聞。

王娘卻冷笑,走過去,一揚手,啪啪就是給小雀兩耳光:“嚎什麼,你如今扮可憐,可風流快活時候又怎麼不想想處境艱難。你身為謝家婢,為什麼不肯安安分分,卻將這清白的身子,交給街上那浪蕩子安郎?你倒會遮掩,若不是珠胎暗結,一副藥吃下去,落孩子鬧得一身是血,倒真讓你這賤蹄子蒙混過去。夫人也不打你罵你,隻將你逐出謝家,你還好意思鬧。”

“留你?留你這個賤婢,難道讓你敗壞謝家女眷名聲?養著你這麼個與人私通貨色,隻怕別人都不拿正眼看謝家。你與街上浪蕩子私通,誰知道你會不會裏應外合,勾得外邊不三不四的人幹髒事。”

王娘嗓音很大,她就是要讓家裏其他幾個奴婢聽清楚。

盧瑜處置了小雀,不但要讓奴婢畏懼,還要讓他們心服。

小雀驀然身軀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淚水嘩啦啦奪眶而出。

安郎強壯、英武,他強健的手臂摟住了自己,在她耳邊說了無數的甜言蜜語。

可這一時歡娛,是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安郎早就不知去哪兒了。

當然她並不知道,她的安郎是何衝打手,一塊兒被初雪弄死了。

驀然,她眼角餘光掃到了阿瀅,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語帶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