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能讓你見到光亮。”陸錦棠篤定說道。
光頭握緊了娃娃,“好,動手吧。”
能讓眼瞎的人重見光明,這樣的*力……幾乎能超越世間萬物。
陸錦棠讓他坐直了身子,捏著細針在他後頸,頭皮上行針。
人的頭骨最硬,入針極淺,但這裏感覺敏銳。
那光頭悶哼不斷,“我感覺到了,有氣血上湧,湧向頭頂。”
陸錦棠抿了下嘴,“對,這感覺就對了,積鬱不通的地方,就要被衝開了……你很快,就能看到牆上昏昏的螢石了!”
“螢石?不是夜明珠麼?”光頭呢/喃了一句。
陸錦棠卻捏起盒子裏最粗最長的一根針,靜待了幾秒鍾,驟然的從他百會穴,狠狠紮下去。
光頭眼目一凸,臉色僵硬。
陸錦棠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罐子和娃娃,就地一滾,“舅舅!”
沈世勳側身擋在她跟前,啪的打開折扇,那折扇象牙的扇骨,不知何時變成了金屬的,在螢石的照射下,散發著冷然的光芒。
“我……看到光了……”光頭喃喃說著,轟然倒在石床上。
太子倏而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床上那人,片刻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你殺了他?!”
陸錦棠根本沒功夫理會太子,她眼目發熱的盯著手上的娃娃。
娃娃的身上用朱砂和血,寫著“秦淵”兩字,及秦雲璋的生辰八字。
秦雲璋,名淵,字雲璋。
陸錦棠用指尖摸了摸那暗紅色的“淵”字。
縱然薩朗公主說,下降之人死,抑或毀了下降之物,二者其一,就能破出降頭術。
可她還是語氣狠厲的說,“舅舅可有火種?”
道士上前,從懷裏掏出一物,碰出火星,吹了幾口氣,便點著了火折子。
陸錦棠從罐子裏拿出那娃娃,放在火星之上引著了。
娃娃胸口以下,都已經浸染了濃濃的血……幹涸的血燃燒之時,發出古怪的味道。
沈世勳猛然上前,拿過那光頭手中說是可以殺死他們所有人的小瓷瓶,揣入懷中。
“我們快走!”沈世勳說。
“你怎麼把他殺了?你怎麼能把他殺了?應該留個活口的!你怎麼下手那麼狠啊?你不是大夫嗎?你的手不是救人的嗎?你怎麼能用救人的法子,來殺人呢?”太子一直在陸錦棠耳邊,如蒼蠅一般聒噪不停。
那道士和太子親衛在牆上尋找機括,來時的路已經被堵了。
陸錦棠蹲在地上,無論是太子的絮叨抱怨,還是其餘人的焦灼,似乎都與她無關。
她安靜的看著那隻寫了他名字的娃娃,被燒成了一堆灰燼。
忽而一股風吹來,把那灰燼都吹散在這暗室裏。
“找到了!原來出去有另一條路!”道士興奮說道。
他仍舊貼了一張符籙在自己身上,走在最前頭引路。
其餘人跟在他身後,比進來的速度快了許多,來時眾人是摸著牆,緩緩而來。
走的時候,眾人恨不得多長兩條腿,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