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的目光一直定格在那個畫麵中——她漫不經心地解開上衣的紐扣，脫去……
這是那天下午，無聊的我沿著學校教職工宿舍後邊的小溪走去後，無意中所看到的不該看到的畫麵。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子。
發現這一“景象”之後，我登時愣了一會兒，感覺整個人都傻了，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有一種火熱感。我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窗戶內的“景象”，不覺地，不由自控地向窗戶靠去。
在欲將貼近窗戶的時候，誰料，我一腳絆住了石階，上身猛然往前一傾，碰的一聲，一頭磕在了窗台上，然後跌倒在了窗台底下。
我跌倒在台階上，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見了吱呀的聲音，感覺像是窗戶被關上了。
待我爬起身後，一種莫名的擔心湧上了心頭：“她看見我了嗎？她應該沒有看見我吧？她……”
因為她是我們的《園藝》老師，叫黃娟，我們都叫她娟娟老師。她似乎很開心我們這樣稱呼她。
在這所偏僻的、僻靜的職高中，她是唯一最年輕的女性老師。
曾在一次課後，外出校門時，無意中聽見我們的班主任於老師跟她開了玩笑：“小娟，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山溝溝裏的漢子？如果不是的話，我把你介紹給我侄兒，怎麼樣？三十歲的姑娘，再不嫁，就是……”
於老師見她澀澀一笑，以示掩飾，也就沒再往下說了。
不過在我們學生眼裏，她並沒有那麼大年齡。我們曾經猜測她隻有二十五歲左右。我們也曾經猜測她有個男朋友在遠處的城市裏，因為她每個星期天都要外出一趟。
關於城市是個什麼樣子，我並不知道，但在我的想象中，應該是熱鬧的？
從我們村莊到鎮上這所職業高中，我一直沒有走出過大山。也許是世界忘記了我的存在。從我出生那天起，高聳的青山就將我嚴密地環繞在這個盆地中。抬頭望一望天，感覺它就搭在四麵的山峰上。
在這裏，最動聽的音樂，莫過於溪水流淌的聲音。最美的季節，莫過於春季，田野綠油油的，五顏六色的山花開得漫山遍野，整個人被花香包圍著，帶著一股春的氣息，麻雀、斑鳩、喜鵲、山鴿等嬉戲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偶爾從人們的頭頂飛過。春季裏，野兔的膽子似乎也要大些，不經意間，它居然會從人們跟前竄過。不過，野豬的出現，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她應該沒有看見我吧？”我一邊擔心的猜測著，一邊離開了娟娟老師的窗戶。
然而，不知不覺的，一股液體順著我的鼻孔流了出來，很快掉落在了我右腳的褲管上。我這才發現我流鼻血了，我的鼻梁木木的，隱約間有一種酸痛。
於是我趕緊從石階走下去，走到小溪邊，蹲下，捧起一捧水，洗了洗鼻孔。鮮紅的血液滴到清澈的溪水中，很快就被衝淡了。
然後我又捧起一捧水，漱了漱口。不覺，我感覺鼻梁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了。
不過這麼一點疼痛對於我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從小在山上砍柴、打獵什麼的，我經常受傷。
當我打算捧第三捧水時，忽然，溪水中的一個倒影嚇得我驚慌失措的“啊”了一聲。我呆了，懵了。
過了片刻，我頂著錚錚作響的頭皮站起身，轉過去，偷偷看了娟娟老師一眼，隨著，喉嚨發出了輕微一聲：“娟娟老師。”
她若無其事地看著我，關懷道：“你摔得不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