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調查到的,要參加這次聖杯戰爭的禦主的資料嗎?時臣師。”
倒不是對遠阪時臣如此精心進行事前的準備與調查有什麼不滿。不如說,言峰綺禮很是羨慕他有這麼激烈的熱情。相比起自己來說,這個男人對探求“根源”的信念實在是非常堅定,而兩個人之間的差距,讓言峰綺禮在這三年以來無數次地問自己同一個問題:
為什麼自己會被聖杯所選中?
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遇到過任何能讓他采取積極的態度投入所有精力和熱情的東西。在他自己的眼中,他從不知道立起前進的目標或者進行娛樂的意義何在,也就更不用提所謂的“願望”了。既然沒有願望,那麼聖杯是不會選他作為禦主才對。
三年前他剛提出問題的時候並沒有得到讓他滿意的答案,到了現在他也還是抱著“開戰後便會知曉其中緣由”的態度來拭目以待著,盡管他不抱有這個問題能被解答的希望。
受了問,遠阪時臣不急不緩地抬起頭,麵帶微笑地向言峰綺禮遞過去他手中的文本。
“沒錯,你也看一下吧,綺禮。說不定你會對其中的某個人產生興趣。”
會對某人產生興趣。遠阪時臣這麼一說,言峰綺禮才明白剛才那奇妙的預感是什麼。他驚訝於自己會有這樣的預感——這實在是太反常了。雖然還沒有到令他急切的地步,他也尊尊敬敬地從遠阪時臣手上接過了那些羅林紙。
他馬上將所有被記錄下的參戰者的信息一目十行地全部讀過一遍,卻發現根本就沒有哪個人能提起他從來沒有提起過的“興趣”來。
“……”
到了最後,他看著與前麵有一些間隔、最後送來的那一張羅林紙上的字和圖像,才像是看見了有意思的東西而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見他沒有再把這張紙看過後就馬上放下,遠阪時臣說道:
“對這個感興趣嗎?對愛因茲貝倫的禦主。”
“這個是……人造人?”
“嗯。畢竟愛因茲貝倫是擅長煉金術,尤其是人造人的家族,他們製造的人造人在戰鬥能力上能夠匹敵上級的魔術師也不奇怪——綺禮,你對這個女性的人造人很在意嗎?”
“不,隻是有一種不該如此的感覺。”
說著,言峰綺禮將所有的資料都重新交還給遠阪時臣。遠阪時臣在收過資料的同時,他的眼睛從言峰綺禮的臉上看見了像是失望、又像是疑惑的表情。
“沒有想要帶回去的部分嗎?無需拘謹,有要求就提出來吧,綺禮。”
言峰綺禮搖頭。
“這些……沒有我特別想擊敗的人。那麼,時臣師,今天我就先行告退了。”
“這樣啊,那麼回去也請多小心吧。”
“是。”
言峰綺禮從遠阪家宅邸的地下室經由樓梯重回地麵之上,在出門的時候卻碰見了遠阪時臣的女兒——遠阪凜,而她正抱著一本書想要跑進地下室。看見言峰綺禮從那裏麵出來,遠阪凜的臉上瞬間掛起了不滿的表情。
“這要回去了嗎,綺禮?不多幫父親大人做一些事情嗎?”
“……時臣師他自有安排,相信他是不希望我這個半吊子來過多插手的吧。”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啊。”
“不過,放心吧。時臣師的話,一定會勝利的吧。”
就這樣,那個男人的缺席,讓言峰綺禮沒有得到這一次的讓他積極主動地向第四次聖杯戰爭注以對命運的首次期盼的機會。
他終究還是相信著神的存在。
隻是因為自己還不成熟,所以沒有看見真正崇高的東西。
這樣想著,他往教會回程。而世界的齒輪,則朝著更遠的地方轉動過去。
與此同時,愛因茲貝倫在這十年間嘔心瀝血、用上所有技術才得以順利製造的“最強人造人”,終於趕在戰爭開始前成功地“出生”了。
麵對著孕育那愛因茲貝倫希望的溫暖苗床,阿哈德翁用難以壓製其中激動的聲音說道:
“醒來吧,愛麗斯菲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