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看著這個比我年輕的女孩兒,突然認命似的歎了口氣:“你說吧。”
“我想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潘漱玉,我爸爸是隆盛地產的老總,今年19歲。”她的神情甚至是愉快地,但在我的眼中演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嘲諷,可是我卻什麼話也不想說,安靜的接收著這樣的挑釁,我怕我一張口,除了歎息什麼都沒有。
“我想和您說的是,我想把江廷接出去住,相信您知道了我的家世之後應該不會懷疑我沒有這樣的能力。”潘漱玉一臉自信,無視後麵低著頭不斷扯她衣袖的江廷。
我一直都知道江廷並不是很堅強的,在有些方麵他甚至稱得上膽怯,但是他的溫柔和善良一度掩蓋了他性格的缺陷,他對女孩子從來都是溫柔的吧,但是此時我卻無比痛恨他的溫柔!
“好啊,我什麼意見都沒有,隻要他同意就可以了,我們——,”我喘了口氣,明知接下來的話會硬生生的撕開心髒那正流血的傷口,卻隻能硬逼著自己說完,“我們也不過就是房東和房客而已。”
“那好,我們這就開始替江廷收拾東西了!”潘漱玉以一種極其興奮的語調歡呼著,而我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去注意其他人,此時此刻,我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覺,暫時忘記剛剛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到了一個房間裏,放下所有的力氣我倒在了床上,床麵又是一凹,我能感覺到泠貼著我的身體躺了下來,安慰,嗎?我無意識的用下巴抵住泠靠過來的頭,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又鹹、又澀。
沉睡,如果我能沉睡千年,該有多好,但願常睡不複醒,此時我鴕鳥的覺得如果一覺醒來我已經忘記了往事,忘記了那些喜怒哀樂,甚至忘記了自己,那該有多好。
事實上,看著那間已經空了的屋子,我還是要麵對,既然要收拾,為什麼不收拾得幹淨一些呢?這台燈是給他買的,這電腦是他用過的,甚至這房間裏還留存著他無數的痕跡!
“丹丹姐,是他背叛了你,如果能讓你好受些,你盡管恨吧,無所謂。”
看著泠那雙似乎是閃爍著淚光的眼睛,我居然笑了出來:“嗬嗬,謝謝你的安慰,泠。不過你說錯了,背叛嗎?沒有,我沒有說過我愛他,他也沒有說過他愛我,何來背叛呢?恨這種感情要用同樣的愛來轉換的,對於我,這種情緒完全不能生成。恨這種情緒太無聊,完全沒必要出現在這裏!”我指了指心口,“現在的這裏是——空白!”
“喂,搬家公司嗎?”撥通了電話本上的號碼,我疲憊的靠著牆調整情緒,堅強,總是給外人看的。
“好,幾點能到?不用太多的人,OK,我在家裏等。”
離搬家公司來還有一個多小時,我打開電腦,把景點介紹內容補完,連同照片一塊發給了旅遊雜誌的薑主編,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出了李姐要的稿子,這世界上沒了誰都可以,每天那麼多人死了,地球還是照樣轉,我並不是離開個男人就活不了,到是沒了工資我隻能喝西北風。
“丹丹姐,能發泄就發泄出來吧,不要老是這樣,我現在怕極了你那雙冷漠的眼睛!”泠的眼睛裏承載著那麼多的悲傷,看得我都有些心酸了,這個家夥對我總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態度,我何德何能讓他這樣?我不過就是一個被人當成尖酸刻薄歐巴桑的女人,不年輕、不漂亮,這個活了幾萬年的聖獸為什麼這樣對我?而這樣的我又能回報什麼?
我調開了視線:“泠,累得話就先休息吧,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睡嗎,我的房間在客廳左轉第一間。”
“丹丹姐!”
恰好,門鈴響了……
“小姐,這些東西真的全都不要了?可都是好東西呢?”
“如果你們不介意得話,最好扔進焚燒爐。”
是我的表情太冷了,還是語氣甚人了?要不然那些搬運工怎麼用看怪物眼神看我?
幹淨了,全幹淨了!我笑著把強力膠堵上了鑰匙孔,徹底的塵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