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彙異常寶貴，上級對外彙的動用控製得很嚴很嚴，哪裏會容許這種即將破產的小廠動用？
他試探著問道：“你們安裝的這一台尋呼發射係統不是用國內的元器件組裝的嗎？後麵的能不能也采用國內的零部件組裝？”
薑新圩搖頭道：“絕對不行！這隻是一台試驗機，成本太高了，而且結構複雜，使用中容易出故障，根本不能出售。從今天開始，我們還得對它進行底層設計，還得大量降低成本，大量減少相關部件。很多關鍵部件國內沒有，必須從國外進口才行。”
成本能不高嗎？本來可以製造一塊價值幾十元甚至隻要十幾元的功能板就能承擔的工作，現在卻要一台價值一萬多元的計算機來模擬，成本一下上升了上千倍，這還不包括薑新圩自己花了很多心血編製的軟件程序。
聽薑新圩說這套設備不能直接進市場銷售，彭銘心裏多少有些失望，想了想，說道：“行，我去找商貿局和省裏有關部門打聽打聽，爭取給你們弄一個掛靠指標，讓他們代你們采購你們所需要的原材料。我會盡量讓他們少收一些手續費就是。”
薑新圩眼睛一轉，說道：“彭市長，能不能麻煩你找省裏外貿廳的領導打聽一下，如果我們有產品出口，能不能用這些出口產品跟他們換我們所需要的電子元器件？”
彭銘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們的產品運到國外賣掉，賺得的錢又在國外買回你們所需要的原材料？”
薑新圩連忙說道：“對，就是這樣。我們不占用國家的外彙指標。”
彭銘想了想，說道：“如果你們真有產品出口，那應該是可以通融的，最多你們動用外彙的比例大小而已。比如你們出口一百美元的貨物，隻要求買回三十美元的原材料。這樣的話，國家不但沒有損失外彙，還能獲得一些。……，行，我幫你們問問……，問題是你們有可以出口的產品嗎？這發射係統真的有外商來買？”
薑新圩微笑著說道：“誰知道呢，沒有試怎麼知道不行，是不是？”
……
彭銘沒有在工廠吃飯，座談會在十一點半之前就結束了。魏廠長領著大家恭送彭銘和他的秘書離開。
不想還沒有出廠大門，就見一輛皇冠車停在了工廠大門口，在他們吃驚的目光中，車上依次下來幾個男子。
最後被人攙扶著下車的老人薑新圩認識，竟然是那個美籍華人曾禾濤。
薑新圩緊走兩步，吃驚地問道：“曾先生，你怎麼來了？”
曾禾濤笑道：“我早就想來感謝你這位恩人了，可因為身體還有點不利索，加上鱧夾縣章縣長他們太熱情，我到今天才抽時間過來。來之前打了你辦公室的電話，可總是打不通，後來裏麵還出現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提示音，說什麼‘這裏是勝利電子二廠尋呼發射中心，請說出你要呼叫的bp機號碼，謝謝！’，你的辦公室號碼怎麼成了尋呼中心的工作電話？”
薑新圩樂了，笑道：“原來那是你打電話幹擾我們的試驗啊，我還在猜是誰在給我們製造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