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圩說道:“看圖紙肯定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鄧信田問道:“能不能請你看看實物?”
聽到他說出“請”字,薑新圩不由莞爾一笑,說道:“別客氣。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些有問題的電話機吧?”
郵電器材公司與其說是一家公司,不如說是一個作坊,生產場地並不大,而產品庫房就在這棟大樓的一樓。
庫房本來是一體的,就是一間一百多平米的房間,但現在被人為地分為了兩個部分,右邊是新加工出來的合格產品,而左邊則是檢測時檢測出來的有問題產品,或者是用戶退回來的劣質產品。
讓人難堪的是,現在有問題的產品竟然比合格產品還要多,而且這些等待出廠的所謂合格產品也有不少,同樣是讓人頭痛的積壓。別看積壓的產品隻有三百多台,但郵電器材公司的人手本就不多,幾萬元產品的積壓足以讓領導寢食難安。
這些堆放次品的貨架上用標簽注明了產品存在的問題,比如“雜音太大”、“不振鈴”、“聲音太小”、“電路板損壞”、“焊接原因”……
其中堆放在“雜音太大”標簽下的次品最多,超過了所有次品的一半。
薑新圩從“雜音太大”的次品中隨手拿了一台電話機,一邊拆開它的包裝一邊問道:“你們有測試電話機的交換機沒有?”
徐豔妮連忙說道:“有!那張桌子上的幾對線都是連接我們公司內部交換機的。”
在那張用於測試電話機性能的辦公桌上,不但有電話線路,還有螺絲刀、尖嘴鉗、電烙鐵、試電筆、萬用表等維修工具,以及一些專門用於芯片焊接和取下的小型專用設備,甚至還有一台示波器。
龔建良還是看不慣斷他升遷之路的薑新圩,沉默了幾分鍾後又冷笑道:“架子擺得這麼足,別到時候連一台電話機都修不好,那就丟臉了。”
薑新圩微笑道:“你不正是希望看到我丟臉嗎?多好啊。”
龔建良被他這句話堵得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薑新圩得理不饒人地將手裏的電話機遞向龔建良,說道:“要不我們打一個賭?隨便各取五台電話機,限時兩個小時,誰先修好誰贏,如果同時修好,也算你贏。怎麼樣?敢不敢賭?”
龔建良知道自家電話機的情況,哪敢賭,如果兩小時能修好五台,大家還用得著苦惱嗎?他的手躲開薑新圩遞過的電話機,卻嘴硬地回答道:“你誰啊,我幹嘛跟你賭?”
其他人卻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家夥吹牛真沒邊,兩小時五台,你以為吃肉包子?
看了眾人的神態,薑新圩笑了笑,拿著電話機左右上下都看了一下,然後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麵一把十字型螺絲刀,動作麻利地將電話機外殼打開。
別看這種電話機是音頻的,似乎比鎮計生委辦公室的撥盤電話機高級得多,實際上這種主要依靠芯片和其他電子元器件組裝起來的電話機在薑新圩這種精通電子技術的行家眼裏,它們才是最簡單的,撥盤電話機裏麵的機械設備反而需要一定的機械知識和鉗工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