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爺帶著他們到了辦公室。
掏鑰匙開門時,他又忍不住囑咐道:“薑伢子,我可有言在先,如果整壞了電話機,你得賠錢。你就是跑了,我就到石橋鎮找你父親要。薑郎中名聲一向好,你可別坑他,知道不?”
薑新圩笑道:“知道。秦大爺,你就放心吧,沒有這個金剛鑽我敢攬這個瓷器活?”
“知道就好。”秦大爺將門推開,說道,“進去吧。我看你怎麼施法術。”
薑新圩看到辦公桌上那台鎖在鐵皮匣子裏的白色按鍵電話機,笑了笑,對患得患失的婦女道:“你把電話號碼給我。”
女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條,小心翼翼地遞給他,狐疑的問道:“真的不需要把電話機拆開?我男人的名字叫盧國海,市建工局設計室主任。”
掃了一眼紙麵上的號碼,薑新圩將紙還給女人,就去拿起電話機的話筒。
女人吃驚地問道:“這號碼你就記住了?”
薑新圩輕描淡寫地說道:“這號碼簡單,好記。”
現在電話號碼隻有五位數,而紫安市長途區號根本不用費神記,他掃一眼自然記住了。
說完,他左手從鐵匣子裏拿起唯一露在外麵的電話機話筒,右手伸出食指,然後在電話機的叉簧上輕輕地敲了起來:“啪!啪!啪!啪!……”
秦大爺和婦女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們心裏雖然懷疑,但見薑新圩一副自信的樣子,也就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
大約一分鍾後,薑新圩就對著電話機話筒大聲問道:“喂,請問是紫安市建工局嗎?你好,我找設計室的盧國海盧主任,對!麻煩你告訴他,他堂客有急事找他……,哦,好,我們在這裏等,辛苦你了。”
說著,他將話筒遞給激動得臉色發紅的婦女:“給!對方幫你去喊了,等一會。”
秦大爺很是欽佩地看著他,將他拉到一邊,放低聲音問道:“薑伢子,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兩道鎖都沒有用?”
薑新圩微笑著說道:“這可是郵電局的秘密,不能隨便泄露。”
秦大爺連忙點頭道:“那是,那是,這方法確實不能泄漏。”
薑新圩看秦大爺鄭重其事的樣子,心裏不由一陣慚愧,感覺自己欺負老實人。他這一手看似很牛叉,其實說穿了卻一文不值:交換機接收電話機發出的電話號碼有兩種方式接收,一種是音頻方式,一種是脈衝方式。音頻方式是電話機內部的芯片發出雙音頻信號,讓交換機去判斷撥出的號碼,而脈衝則是一斷一續的信號。
剛才薑新圩拿起電話機話筒,用手拍擊電話機上的叉簧,實際就是在讓電話線通一下斷一下,也就是在人工地進行脈衝信號發送:手指拍下叉簧時線路是斷的,鬆開叉簧線路又變成通的了。
你想發數字幾就拍幾下發幾個脈衝就行,但0除外,因為0是十個脈衝而不是零個。隻要連續輕輕地拍擊叉簧,誰都能接通電話。
注:叉簧,就是電話機放話筒的卡槽裏那個可以按下、又能自動彈起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