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的,也許是很久沒有享受到真正的關愛了,品慧對他們的關心,讓他們仿佛又回到了娘親還在的日子,語聆成親後,他們也跟著喊品慧“娘”。<

鳳翔看上去什麼都沒有變,但事實上,內部的人完全知道,現在他們的店隻是維持著表麵的運轉,就像一條河流,源頭已經徹底斷了,還在流淌的水流隻是由於之前流出來的泉水造成的表麵正常罷了。<

今天終於出現了第一個試探的人,許明堅收到了一個大單的邀請,很正常的一筆生意,在以往雲翔再的時候就是常做的,但是,許明堅在知會了語聆後就很可惜地拒絕了,十分肉痛地向對方解釋,東家生病了,現在鳳翔暫時不接大單生意了。<

城南與城北變成了兩個世界,城北依舊如同往日,甚至因為城南的頹勢而湧入新的人群;城南則仿佛成了一灘死水,形成了沉默的狀態——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將在沉默中迎接死亡的到來了。<

城北待月樓。<

雨鵑終於在不斷地認錯撒嬌、伏低做小、保證求饒後被允許走出房門,來到這個她如今最熟悉的地方。人的性格都是會在環境中改變的。她知道自己就已經變了,曾經身上的尖利,沒有因為展雲翔的惡毒、蕭雨鳳的背叛而消失,而在鄭老板的無聲磨銼下逐漸圓滑,失去原型。<

過去那個神采飛揚、脾氣直爽的蕭雨鵑不見了,在她跨入待月樓的時候,金銀花看到的是一個帶上了憂鬱氣質,仿佛蕭雨鳳卻又不全像的女人。<

“雨鵑,你來啦!”金銀花上前和她打招呼,做了鄭老板的姨太太,自然不能再賣唱了,金銀花也不再把她當做是手下的姑娘。而且,她如今這副模樣,全然沒有成為新媳婦的風采,說到底,她金銀花也是有推動作用的。<

“鄭老板在二樓包廂,老地方!”<

雨鵑點點頭,她在房裏的時候,很想出來,出來了又不知道去哪裏,隻能來到這裏,來了這裏,別人當然認為她找鄭老板,而且,她也隻能找鄭老板。<

雨鵑和金銀花又說了幾句話,便在金銀花似惋惜似嫉妒的目光中走向了鄭老板常年使用的包廂。未開門,就聽到裏麵正在談話。<

夜□臨,雲翔在一天忙碌後有些疲憊地坐在書桌前,手裏摩挲著荷包上那個膚色白皙,眼角帶笑的小人兒,仿佛透過它看到了什麼,摸著摸著,嘴角就慢慢地彎了起來。<

很是小心珍貴地收起荷包,妥帖地放到胸口,又拿起桌上的木盒,“啪”地打開,仔細檢查。一張張精致美麗的畫出現在眼前,細細撫摸著明日就要拿出來的作品,紙上不同類型的美人穿著各種樣式的服裝對著他或淺笑、或嗔怒,一張張虛擬不同的臉仿佛幻化成了同一張真實的小臉,眼前仿佛出現了燭光下,低眉執筆,認真作畫的女子。<

“誒——”<

月光半照的床上,語聆輾轉反側,伴著手指頭,數著雲翔走了幾天,卻發現根本用不上手指頭,清清楚楚的兩天,遠沒有她以為的那麼多。<

“誒——”對著黑暗的空中歎了一口氣,腦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會兒想到民國的旅途肯定很是艱難,一會兒想到了上海,想到了上海又不自禁地想起窮搖NN的《情深深雨蒙蒙》,在上海,會不會有一個大上海的地方?會不會有一個女孩叫陸依萍?對了,走的時候,都沒有叮囑他不許看漂亮姑娘,上海燈紅酒綠的,雲翔這個紈絝大少爺不會醉生夢死吧?要是他敢把她忘到腦後,看她怎麼收拾他!<

語聆在兩人隻共同睡了三夜的新床上滾來滾去,一會兒麵露憂慮,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喜笑顏開。最終,緩緩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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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翔離開的第三天。<

這一天,桐城的各家少奶奶、夫人都收到了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請帖——鳳翔“蘭亭”茶樓。邀請她們去參加在那裏舉辦的“展覽會”。<

收到的人沒有一個不感到奇怪,桐城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家茶樓?而且,請帖上點名了是讓女人去參加,茶樓酒樓,做的不都是男人的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