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語聆鄭重其事的樣子,雨鳶也收了所有的嬉笑,緊了緊手裏的東西,重重點頭,“大姐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夜深,語聆終於停筆,將最後一張要帶到上海去的圖小心地放進盒子裏。鎖上盒子上精致的小鎖,還沒伸個懶腰,肩上就搭上了一雙手,不輕不重,力道正好地給她按捏肩膀。
語聆撐了撐腰,微微活動了一□體,就將向後靠到了身後人的身上。
夜深人靜,安靜的臥室裏,一坐一立,一個閉著眼睛休息,一個專心於手上動作,半天沉靜,卻沒有半分尷尬,隻有淡淡的溫馨縈繞其中。
“行禮都收拾好了?”終於去了最初的疲累,語聆抬眼問身後的雲翔。
“恩,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以前常常跟著南北貨的隊伍出門,我娘都做慣了。”雲翔口中答著,雙手離開她的肩膀,按上她的太陽穴。
“丫鬟我買來了,現在時間不對,我買的是死契,這樣安全一些。人是從鄉下帶過來的,做飯打掃都很能幹,我走後,要記得按時回家吃飯,外麵多吃了不好,尤其是路邊的小攤子。我娘那邊,我也和她說過現在的情況了,她會諒解你的。不要勉強自己,累了就記得休息,娘身邊有小四小五陪著,有丫鬟伺候不會有不妥的。”雲翔一邊給她的太陽穴按摩,一邊絮絮叨叨地囑咐著他走後的事情。
“這邊的事情你放心,我以前不也一個人開店?”語聆聽著他的話心中溫暖又酸澀,“倒是你,出門在外,不要衝動。我們這次是事情緊急,嚴大哥願意的話也是他幫我們的多,記得和嚴大哥他們好好說話,現在也沒有以前那麼熱了,上海那邊雖然可能還是比這邊熱些,但是還是要注意冷熱,當心身體。生意做不成沒有關係,最多我們守著這幾家店過日子,也隻會好不會差的。”
突然,語聆想到上海那邊好像在民國時期有很多黑幫啊!要是依著他的脾氣,稀裏糊塗地得罪了那些大幫派怎麼辦?趕緊握住他的手回頭緊張地強調:“去了上海,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那邊不是桐城,不管什麼事,誰對誰錯,你就忍忍。那邊各種勢力,不是我們能得罪的!”
雲翔好笑地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空著的一隻手描繪著她在燭光下的臉,“傻瓜!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上海,以前廣州上海也不止一次去了,那邊什麼情況我會不知道?這次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還不用跟著馬隊!”
語聆想想也是,過去的那四年,雲翔為了家裏的生意也曾經東奔西跑,隻是展雲飛一回來,他所有的付出就沒人看得見了。
“那怎麼能一樣?你以前是跟著一幫人出去的啊!不管怎麼樣,你答應我,記得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生病,就像你說的,不要讓我擔心!”語聆想著明日的分別,心中依舊不放心,目光閃動,緊緊地看著他,要求他保證。
“好,我們都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對方擔心。”雲翔輕笑,“你也是,以前你一人開店,可是我都是從店裏的裝修開始就在你身邊的,這次情況複雜,你又一個人,不要掉以輕心!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在我不在的時候再發生一次……我怕我敢不回來救你……”
語聆知道他說的什麼,輕輕點頭,就像他說的,從她來到這裏的一開始,他就在她身邊,陌生也好,熟悉也好,戀人也好,夫妻也好,他總是在那裏的,可是現在突然要分開一段時間了,語聆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他隻是暫時去辦事而已,不該有那種傷離別的情緒才對,可心中卻的確意外地難舍起來。
雲翔撫摸著她的眼角,感受到那裏微微的濕潤,心中一動,俯□,吻印在她的眼上,輕輕吸吮那裏的淚水,“語兒……”
“恩……”語聆鬆開握住他的雙手,緩緩地搭上他的肩頭,不再猶豫地抱住了他的脖頸。
房中紅帳、紅雙喜猶在,而新人卻馬上要分離,也許就是這新婚第三日的離別,更增添了兩人的不舍,不同於洞房花燭夜的羞澀欣喜,雲翔仿佛要將未來的幾日都在今日補償,而語聆也不再羞澀推拒。
相濡以沫,唇齒相接,他手上使力將人抱離了書桌,她也擁緊了交叉在他腦後的雙手,走向床的一路,衣衫落了一地,顯示著主人行走的軌跡,軌跡的盡頭,紅帳緩落,帳內人影交錯,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