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聆輕笑,拍著她身上的毯子讓她安靜下來睡覺。
“大姐,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對不對?”和小五並排睡在一起的雨鵬輕聲問。
今晚是最後一晚他們一起住在語聆買的這個房子裏,所以語聆提議,大家不再各睡各房而是和小時候一樣睡在一起。
“恩,會越來越好的。”語聆的眼神有些悠遠,不知想到了什麼,隻是嘴角帶著肯定的笑容。
雨鵬和小五的呼吸越來越悠長,語聆低頭確定他們睡了後才轉頭看向另一邊和她一同照顧兩人的雨鳶。
隻見她隻穿著淡藍的裏衣,長發簡單地挽在一邊,半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扇子不急不緩地給雨鵬二人扇著風,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
語聆突然有些恍惚,最開始來到這裏時,那個怯懦害羞的小姑娘如今也變得自信從容了。
雨鳶似乎也是發現他們睡著了,悄悄地從床上爬下來,跟著語聆出了房門。
這一張床是睡不了他們四人的。
“大姐剛才為什麼那樣看著我?”進了隔壁語聆的房間,雨鳶抱著語聆的軟枕笑問。
語聆也跟著她半躺在床上,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說道:“仔細算算也不過幾個月而已,剛才看你的樣子,突然發現,你竟然已經長大了。”
雨鳶聞言,輕輕地把頭靠在語聆的肩上,“這都要謝謝大姐,這些日子,我長了過去幾年都沒有的見識,也遇上了不少事,雖然一年不到,但是,那些高興的、不高興的,比我過去十幾年經曆的還多。”
語聆被她說的也忍不住開始回憶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個月,想起自己在待月樓的那場自毀形象的“大戲”、想起自己典當簪子興衝衝開店的經曆、想起那個夜裏街頭偶遇雲翔的膽大……
一個月的忙亂與雲翔的焦慮讓她忘記了自己馬上就要進入一個從未扮演過的角色——妻子。而今晚夜深人靜的回憶,竟然讓她突然生起了一絲膽怯。
“雨鳶,你和大姐說說真心話,你……心中是否還對雲翔有怨恨?”
似乎對語聆臨到頭問出這樣的話有些驚訝,雨鳶微微抬頭看向她,又搖了搖頭,“最初肯定有,後來看著他對大姐是真心好的,又對小五也好……爹走後,他不眠不休地陪在大姐床前,還盡力地幫著我們安排爹的後事,那幾天,大姐病了,二姐昏昏沉沉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鄭老板倒是有想幫忙,可是我們恨透了他,爹就是在他地方出了事!”
雨鳶說起那段日子語帶哽咽,似乎又回到了那三天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日子。
語聆對於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雲翔簡單地和她說過,隻是沒有雨鳶說得這麼詳細,“不要說了,是大姐不好,都已經注定了的事還來問你,大姐隻是有些擔心,過了明天我們兩家就成了一家了……”
雨鳶也知道大喜的日子不該說這些,定了定情緒,又聽到語聆的話,突然有些想笑。一向鎮定有主意的大姐,原來心裏也這麼不確定,想起另一個人前段時間的“不正常”,她那時還佩服大姐呢!
“會好的,慧姨人很好,姐夫雖然有時候有些……”雨鳶偷偷笑了笑,又接著安慰自家大姐,“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自己人是無條件的好,大姐安心睡吧,明天要做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呢!”
語聆被雨鳶調笑,放在以往早就惱羞成怒了,隻是她今晚突然就“婚前焦慮”爆發了,腦子裏淨是亂七八糟的,比如,她現在還是不會做飯,嫁了人,不就露餡了?慧姨不會討厭她吧?
雨鳶起初有些詫異,意識到語聆的情況後又在心裏止不住地偷笑,拉下語聆的身子躺在床上,“大姐,你說,我們的準姐夫現在是不是也在床上輾轉反側啊?他可是三天前就急得團團轉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語聆聽到雲翔,想起從三天前,他就把整個婚禮各方麵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忙”得像個陀螺,忍不住笑起來,心中漸漸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