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鳶瞪大了眼睛,也許她沒有想到她的大姐這麼隨意地承認了這件事,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過來。大姐昏迷時,那人病床前不移半步,墓地裏兩人的牽手,平日裏的相處,很多蛛絲馬跡會讓人往那方麵去想,但是,猜想和猜想得到驗證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至少現在的雨鳶就這麼瞪大了眼睛,沉默了許久。

久到語聆已經閉上了眼睛,手中扇動的扇子也在慢慢地停下來。

“大姐,你不用考慮我們,和他和好吧……”輕輕的聲音在靜謐的室內突然響起。

語聆依舊很慢很慢地搖著扇子,也沒有睜開眼睛。

“雨娟雖然推卸了責任,但是她說的也不是全錯,沒有展雲翔,也許我們還生活在寄傲山莊,不會‘家破人亡’。”

枕頭動了動,語聆知道雨鳶在搖頭。

“大姐,我一直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你說的不錯,我們太天真了,就算沒有他,我們的日子也是早晚過不下去的。娘走了,那麼多的生計我們都一知半解,早晚,我們都會為了生活走出寄傲山莊的!”

語聆心中是很高興的,她不在意雨鳶等人是否會原諒雲翔,原諒自然是最完美的,但是不原諒她也不會強求他們幾個,畢竟她們的確受了某些傷害,理智與情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分得一清二楚,語聆做不到,所以她也不逼著她們去做到。

但是,她希望她們能夠走出寄傲山莊那個虛假的桃源,不事生產,每天唱歌、遊戲、挖挖野菜就能快樂生活一輩子這是完全不現實不可能的!人可以沒有太大的野心,但是不能整日做白日夢,必須要腳踏實地。

語聆欣慰地擁住她,“大姐很高興,終於,你們有人能理解我的一番心思了。”

雨鳶也抽出手抱住語聆,兩人互相靠在一起,雨鳶的聲音低低地從下麵傳來:“其實,他人也挺好的!”

語聆無聲地笑了。

雖然雨鳶誤會了語聆和雲翔鬧矛盾的原因,但是語聆在第二日還是認真地想了想他們現在的問題。

雲翔連續幾日在待月樓“做擁右抱”,回來卻依舊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絲毫不把那些事放在心上,毫無心虛之感,不是他太會做戲,就是他根本不當一回事。雲翔平日的行為語聆都看在眼裏,而同樣在待月樓的雨娟那日憤恨地說的話更讓語聆肯定,應該是後者。不然,雨娟早就幸災樂禍地說出具體的事情,而不會那樣簡單含糊地諷刺了一句。

她想,也許她應該和雲翔好好地談一談,隻是這樣的冷戰不能解決問題。她也知道,雲翔的生活環境讓他的觀念和她有著極大的偏差。對這個時候的人來說,男子為一個女子“守身如玉”是對這個女人極大的榮寵了,可是對語聆來說,這隻是對身為男友的人最基本的要求。這不是男方愛做不做可自由選擇的事,而是必須做的事。

而雲翔從小的教育顯然不可能有這一點,甚至他本身就是二房的兒子。不是看不起他的身份,而是他身處的環境與語聆更加對比鮮明,所形成的思想也更是全然不同。

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語聆終於決定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一談,那日他被阿超打傷,拉著她的手說的話她也聽到了,她的確沒有看到他的主動,最後的那個動作看了一半也立刻回過了頭,他對她的好她都感受得到,也許,說了以後,更容易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語聆坐在店中想了許久,最終決定今晚如果雲翔還是過來,她就好好和他談一談。眼看著夕陽西下,語聆心中有事,便招呼著雨鳶今天早點關門。

就在語聆和雨鳶收拾好了晴天,雨鵬也放下了書,三人準備回家的時候,一個人影匆匆地跑了進來。

“雨鳳姑娘!”來人是個一身粗布衣裳的健壯男子。

語聆覺得有些臉熟,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著裝,腦中靈光一閃,“你是給我家做工的人吧?”

那人憨憨地點頭:“沒錯沒錯!我就是他們的頭頭,展老板不知有沒有和你說過,今天是最後一天啦!”

語聆有些迷糊,印象中好像是說這兩天就要結束了,因為雲翔不給拒絕地把施工隊的人都包攬去了,她管的就不是很清楚了,既然今天完工了,那是來結賬的?“那你現在過來是……”

“展老板在酒樓定了一桌酒菜,說要請我們吃一餐,再談談結賬的事情,他臨時有點事,讓我來找雨鳳姑娘先去訂好的酒樓!”那人抓了抓頭,剛下完工的臉還是滿麵塵土。

語聆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仔細看了看那人,的確是給她們家做工的人,心想可能是雲翔真的臨時有事,便點了點頭,回頭囑咐了雨鳶幾句,跟著那人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還記不記得語聆昏倒醒來那大媽說的話?雲翔在蕭鳴遠的喪禮上是有出力的,加上連續的糖衣炮彈,雨鳶軟妹紙還是很心軟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