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妙儀不能死,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阿九再次進來的時候,重新端來了藥,藥苦在喉間,卻深深滲入心裏,鍾妙儀依舊麵不改色的喝下去。
阿九接回空碗,遞上糖片,鍾妙儀搖了搖頭,虛軟地靠坐在枕頭上。
她忍不住把鍾既明抱起來,鍾既明和她親近,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伸手去摸她的臉蛋。
鍾妙儀輕輕搖著他,因為病了,她便不能抱鍾既明太久,心情平複後她為當時想拋下鍾既明的想法悔愧不已。
這麼多天過去,蘇澤衣一次也沒有來過,他沒來。。。也是正常的。
鍾妙儀靜下心來,已經把很多想不明白的東西都想明白了。
就像阿九所說,發配不等於死了,唐堯現如今,應該還活著。
外麵傳來問安的聲音,蘇澤衣知道鍾妙儀熬過來了,他徑直走到床邊,看見她的眼睛裏有了光彩,不再是死寂一片。
她依舊比他想象的堅強。
“好些了麼?”蘇澤衣的嗓子發幹,說出來的話都是喑啞粗嘎的。
他知道自己這是在沒話找話說,能看出來鍾妙儀的氣色明顯已經好了很多,這幾天她調理的很精心,落了胎反而補回來一些,臉上看著有了肉,很好看,皮膚也重新有了光澤,稍微有些花魁鍾妙儀的樣子了。
鍾妙儀聽見他說話了,長長睫毛輕微一振,她抬起眸子飛快掠了他一眼,然後又把視線落回懷中孩子身上。
蘇澤衣的心卻被這無意識的短暫注視掀起洶湧浪濤,他不是氣鍾妙儀,而是氣自己。
“好多了。”鍾妙儀輕拍著鍾既明,沒有看他。
蘇澤衣靠著她身邊坐下來,沒有再說多什麼,隻是看著鍾既明的臉,心裏邊五味陳雜。
唐堯走了,鍾妙儀就把所有的愛都給了麵前的這個嬰孩,分給他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鍾妙儀的目光沒有給蘇澤衣更多,她的眼中現如今隻有鍾既明而已。
蘇澤衣坐了一會兒,便實在是坐不下去,幹脆站起身來,對著阿九吩咐:“照顧好她,咱們過幾日再回宮,不用著急。”
為了鍾妙儀,她們已經在這裏多停留了本月有餘,鍾妙儀自己心裏也很清楚,感覺對不起這麼多的人辛苦等她。
想來雲夢琪和周憶銅一定很恨她了吧。
不過鍾妙儀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想這些,恨就恨吧,她要把陳惆也給帶回宮去,她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所有人,包括蘇澤衣,她都要踩在腳下,隻有自己站在最高處,才可以有俯視一切的權利。
她再也不要體會這樣撕心裂肺又無能為力的滋味了。
唐堯已經落得這樣的下場,可見不管她如何的俄小心翼翼,蘇澤衣容不下的就是容不下,所以從現在開始,她要把生殺奪予的大權搶過來,她要讓自己變成最強大的存在,隻有這樣,才不會有任何的事情打倒她。
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顧及,從現在這一刻開始,隻為自己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