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慣了的一個人(1 / 1)

將大木送走,汽車在車燈和霓虹燈的世界裏與他們混在一起,也許再不分離。

推著摩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W博士想去感悟些什麼,但自認為理智的他還是先將明天如何賠償摩托車的車主和要借多少大洋來彌補這些天的開銷這些事情在腦中列車了一個時間表。有人說這是一種強迫症,但W博士總覺得自己是個還算負責的人,對生活對現實的負責,或是妥協,總之他覺得是他該做的事情。

又是一夜,越發安靜的一夜。

晨光喚醒了夢中的人,卻趕走了另一個人。現實的被窩裏餘溫還在,卻隻溫暖了自己,散去了,可惜了。

把計劃好的事情慢慢搞定,送還修車老板摩托車的時候,W博士很是誠懇,雖然車鋪老板恨不得要宰了他,要知道這摩托可是他最值錢的東西,更是他的,追求。但W博士確實拿出了十足的歉意,也許是受了打擊過後的清醒和鎮定,也許是他對於靠自己雙手有著樸素追求的勞動者的敬佩,也許,這是善良的他覺得自己該有的態度。

W博士先是按老板說的工費給了賠償金,雖然最後老板說算了罷了,但W博士還是執意給了,還表示如再發現故障他還會追加賠償,這是他應該的。

將自己可憐的存款取出大半,還了之前借的債,W博士感覺無比的輕鬆,他不想欠別人任何東西,卻總以自己的評價標準來施舍別人對自己的虧欠。W博士覺得,這是大佬的做派,也是自己的潛意識。

雖然總在試圖存錢,可總存不多,反而讓剩下的那些可憐的存款顯得極為尷尬。即使積少成多始於足下,但W博士還是看著自己可笑的存款數做出了決定,如果這點兒錢能買來些許的快樂,就很值了。

很平靜的幾天,不論是思緒還是手機,都空白般的平靜。不知道藤蘭那邊對W博士的故事有沒有知曉,W博士也不想知道,他覺得決定之後的猜測都是徒勞。同樣,他也沒有將這個周一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武爺。W博士覺得,比起去傾訴,把苦水自己咽下肚才是一個男人該有的姿態,不是虛偽不是怕丟人,他隻是想有些事有些想法自己知道就好。

還是到了周末,隨著周五下午例會的散場,W博士卻覺得突然失去了方向。回到那熟悉卻又想逃避的周而複始的過去?W博士的臉上雖然空白著表情,但心中的不甘讓他在原地踟躕著,藤蘭已經成為了自己生命裏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但卻是讓自己充滿激情的最近的回憶。

W博士不想去傾訴,也不想去找人來消減寂寞,他隻想有個生命的重心,除開這些學校裏封閉的忙碌。

他摸起了電話,把通訊錄翻到武爺的名字,卻又很快的將電話收起。理智,是讓自己不去做一些自己覺得犯賤的事情。

痛苦的煎熬,W博士卻隻能在實驗室裏消遣自己的周末。過去兩周裏的那些自信和從容,卻如今恍惚了神經,聰明何用,真情難得。

雖然過去的兩個周末幾乎都會接到武爺或是讓自己去救場或是詢問自己和藤蘭情況的電話,但W博士在希望中時刻提醒著自己那些將要到來的徹底的失望。要麼是追求,要麼是歡樂,要麼是感情,可W博士覺得現在他一無所有。

有時候,你的等待是那麼漫長,即使沒感覺的那麼長,但總能等到。可另外大多數時候,我們等到的隻有慢慢變老的自己,和對著生活的那一瞥笑。

也許是W博士攢了太多年的人品了,可望而不可求的短信,在那麼小的概率下還是發了過來。

是武爺的,短信問聽藤蘭說最近你們沒動靜了,是什麼個情況。

W博士回,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已經做了決定,不再堅持下去,但依舊感謝。

可不知道這周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武爺很是吃驚,說才短短兩周為何就放棄了呢。

他回,他穩不住姑娘的心。

而一陣漫長的沉默過後,還是武爺發來短信,說周日下午一起聊聊,說好了為W博士的大事負責的。

W博士很感動,他不想去找人陪自己,可他需要一個人,真的需要不再是自己的一個人。

其實一個人慣了,也習慣一個人去消化這些東西。W博士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受了委屈,卻隻會背著家人,將眼淚滴落在碗裏,伴著米飯一起下肚的日子。又想起曾經決定將愛情埋在心底的日子,忘不了的那次淋浴,水流流過臉上,越發多的又順著身子落在地上。

很多人都享受著一個人的自由,其實,隻是還沒遇到那份期待的愛情。一個人不是習慣,是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