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那些日子,我還沒有刻意的去注意一些人或者一些事情。當我將大把大把的青春如同廢紙一樣燒掉時,心裏從來沒有過任何憐憫和悔恨,有的隻是看著風中盤旋著的煙灰體驗到的破壞的成就感。

2002年那年入秋的時候,我大二。重慶的初秋依然很熱。那天我被班主任一個電話叫到係辦公室的時候,太陽很大,而我是從網吧一路飛奔過去的,因為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將會發生不太好的事。跑到辦公室的時候背上已經被汗水完全浸透了,頭皮出奇的癢,怎麼撓都無濟於事。

班主任跟我說話的時候態度異常的客氣,雖然她跟我陳述的內容讓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現在回憶當時的情景的時候,我已經不能想起班主任具體跟我說了些什麼,而那天的太陽和溫度,以及濕透的上衣卻清晰得如同昨日。很多電影劇本喜歡在敘述一件很壞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不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就是天降傾盆大雨,至少天應該是陰沉沉的天。但在我的印象中,大多數倒黴的事情總是在陽光燦爛的時候發生的,也許晴朗的天氣更容易製造深刻的回憶。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在過去的一個學年裏不及格的課程超過了一定的限度,學校建議我留級。

“僅僅是建議……那麼我是不是還有別的選擇?”

“當然可以,你有權利選擇退學。”班主任一臉的笑意,聲音很輕。

事隔幾年後的現在,我仍然認為當時那位年輕的女班主任是沒有任何惡意的,因為即使換作是我也不知道在對自己的學生傳達這樣的消息時應該以怎樣的表情才能既不讓人自尊心受到傷害,又完整的表達出學校的態度。

我不記得自己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又去了些什麼地方,反正回到寢室的時候太陽已經沒了,但是天氣依然很熱。寢室裏麵空無一人,室內空氣悶熱得讓人窒息,電風扇裏麵吹出來的陣陣熱風加快了我的汗水蒸發速度但是並不能給我涼意。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感到疲倦無力卻又無法入睡。拿出手機想給誰打個電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重要的是,我翻了兩遍電話簿也沒想好可以向誰傾述。

就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情緒中,我還是睡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後來麼?後來我那一年終於還是沒有留級(當然更沒有退學),盡管後來的後來我還是留級了。

至於學校當時為什麼會放我一馬,這個顯然是被我遺忘的內容。總之我沒有留級,所以才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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