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默了半晌,終於笑笑:“所以警察想引出同夥,用馮達民來引。”
“用馮達民這種囂張跋扈的人來引仇恨,最好不過。馮達民歇斯底裏吼出那些話,估計也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吧。多半在救馮達民回來的路上,已經有警察故意刺激他,說出類似查到了凶手,但是被凶手逃了之類的話。”莊軼道。
他能做出這種猜測,是因為曾經聽到過錢鵬和馮達民的對話。如果馮達民不清楚自己翻下懸崖是人為的,第一個反應應該是懷疑到怪物身上,畢竟當年他們親眼看見那個渾身長滿鱗片的小怪物咬死了他們的同夥。
然而馮達民吼出的那些話,分明針對的是人,能讓馮達民有這樣的心理轉變,多半就是龍開誠使了一些計,讓救馮達民回來的警察,給了他一些心理暗示。
“雖然隻是一種假設,但你的出現,恰好印證了他們的假設。”莊軼歎了一氣道,“譚文傑,是被你們殺死了吧。”
“啪啪啪……”
不遠處傳來鼓掌的聲音。
“好分析,好邏輯。”鼓掌的人道,“不過我想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胖子同學,為什麼每次有事發生的地方,總是有你。”
來人正是龍開誠。
警察守著的病房內,也陸續走出三個警察,其中一個還穿著病號服。
果然如同莊軼所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陷阱。
薛雲徹底放棄掙紮,揭下了護士帽,一身白色的護士服映著她蒼白的臉色,更顯得像鬼魅。
有警察上前來要給薛雲上銬,薛雲沒有掙紮。
遠林警察局審訊室,桌上的燈光照著一臉蒼白的女人,然而蒼白的臉上,除了一絲沒能手刃馮達民的不甘外,竟還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說吧,十年前殺害譚文傑的細節。”審訊的警察道。
薛雲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們看過徹底明媚的天嗎?”
警察有些怔愣。
薛雲又自顧自地道:“就是那種萬裏無雲,一片湛藍的天空。”
“不要扯到無關的話題上去,我們現在問的是譚文傑案的細節!”警察有些生氣地道。
薛雲並沒有理警察:“好可惜。我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
警察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在發什麼瘋,正要拍桌子,門突然開了,龍開誠出現在門口。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
警察隻好嘟囔著“瘋女人”,走出審訊室。
龍開誠坐在薛雲對麵,一言不發,薛雲卻像是沒有發現對麵換了人似的。
“再晴朗再明媚的天,看在我眼中,都永遠籠罩著一片烏雲。”薛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