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胖。”戚少行的喚聲打斷了莊軼的思緒，“你剛才說的那句話，那句死即是生，死即是生什麼的，是在哪裏看到的？”
莊軼倒也不隱瞞，畢竟冥文石是張獻忠寶藏之一，雖然張獻忠麾下幾個部屬分刮了部分寶藏，有些冥文石戚家人沒看過，但冥文這種東西，戚少行應該是知道的。
他告訴了戚少行，戚少行卻很驚訝。
“你能看懂冥文？！”
莊軼被戚少行激動驚異的語氣搞得有些懵，邊點頭邊奇怪，難道戚少行看不懂？
戚少行確實看不懂，不隻是他，他們祖輩幾十代，沒有一個人能看懂。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冥文和煉炁法的？莊軼蹄尖馭風寫道。他記憶沒錯的話，擎雲峰石橋可是戚家本家測試靈體強化程度的測試場，雖然依戚少行的說法，他們兄弟姐妹中，隻有三人測試合格。
“我們有一本祖傳的手寫冊，上麵提到了這些事，關於煉炁、冥文、雙魚玉佩和馭火術。”
交談越深入，莊軼越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這些煉炁強化的覺醒者即使係統煉炁，也是前人傳下來的經驗，有些是家族世代流傳，有些是從其他渠道得到。他們感應不到魂核的氣息，在他們眼中，魂核僅僅是更為明亮的炁團光亮而已。
而且，他們也無法吸收冥文石上的炁。
戚少行本以為莊軼能吸收冥文石上的炁是黑寡/婦之心的覺醒力量，但得知莊軼在吞下黑寡/婦之心之前就能幹這事兒的時候，這個活了九十多年卻長著一張年輕人樣子的老妖怪猛吸了一口煙，盯著莊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莊軼嗷嗷地嚎：“嗷嗷嗷……（你才是什麼東西！老子不是東西！哦不，老子是人！早就給你說過了老子是人！）”
可是嚎完他也沒了底氣。
他不免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懷疑：難道我不是老媽生的？難道我也和孫猴子一樣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或許老子本來應該是個牛逼哄哄到爆的人物，可因為天老爺開了小差，把老子弄到了一頭豬身上？
操啊，這小差也開得太大了！
看戚少行這樣子，對冥文石知道的還不如他多，估計沒法給他提供魂穿回去的線索了。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地方，擎雲峰。
“我不太清楚。”戚少行道，“你說的那道一千米處的結界防線，我也沒法上去。不過我們家族族史中有提到一個人上去過，但不是我們家族的人。那人下來後什麼也沒說，所以擎雲峰對我而言，也是一個謎。”
夜才過半，戚婉心仍在“沉睡”，戚少行抱著戚婉心，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莊軼安靜趴在一旁，沒有再問。
還有幾個小時天亮。
戚家兄妹僅剩幾個小時的時間相處，一個沉睡一個清醒，皆默然無言。
天亮帶來光明，象征新生，卻是黑夜的終點和永結。
有的生命活在白晝的光明裏，有的生命活在夜晚的黑暗中。
對戚婉心這個原本應該存在於陰冷的地底，卻被強行暴露在陽光下的黑暗住民而言，也許在天亮的時刻化為塵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