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1 / 2)

塔莎不耍酒瘋, 隻是安安靜靜地笑著喝著,但是對上她那隔了好幾重山和水的眸子, 總是會覺得這人不可靠。很少人,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會把她和能力出眾的巫醫聯係在一起。也難怪別人看她一眼, 就說她沒有野心,沒有陰謀。每天醉成那樣、眼裏隻有酒水的人, 能成什麼大事?

當西德尼召見塔莎的時候,見到她身形稍微不穩地斜斜走過來的時候, 眉頭皺得不能再深了。尤其她那一身凜冽的酒氣撲麵而來的時候,滴酒不沾的西德尼更是主動後退了一步, 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和不滿。

她的容貌很罕見, 銀灰色的長發柔順光滑,打理得很好,用一種很是複雜的手法盤起來, 玉石美麗,看起來大方又優雅,也帶著一絲率性灑脫。那雙淺色的眸子笑意盈盈, 第一眼塔莎就揚起了一個標準醉鬼的笑容, 幾分純良, “王子殿下。”

施行一禮, 嘴上說得恭敬,實際上卻帶上三分調侃和笑意,顯得有些不正經了。

西德尼打量著她, 她也站著任由他看,甚至還主動張開手臂原地轉了一圈,歪著腦袋笑,“殿下要在我身上看出一朵花來嗎?”

“再嬌豔的花朵,想來也比不上巫醫大人妍麗之姿,”西德尼淡淡誇讚一聲,語氣表情都看不出來他是在誇獎某個人,轉而進入正題,“聽我父親說,你懂人魚?”

倒是單刀直入得很。

塔莎幹幹淨淨地笑著,反應了幾秒鍾之後,似乎才明白他言下之意,笑容更燦爛了,“懂的哦,我見過呢~”

“哦?”西德尼不動聲色,“不知是在何時?”

“在你們家倉庫啊,”塔莎眼底染上一抹笑意,熠熠生輝,“是國王帶我去的。”

老爹,我這麼小心翼翼地籌劃想要套出這個女人一些底細,你卻在背地裏給人家開後門這麼沒有默契的嗎?西德尼眸底漸深,從遠遠看著這個女人走近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就可以確信,她並非表麵上如此純善。

她的眼神、她的姿態,他太熟悉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是相似的。

“......那你覺得如何?”西德尼告訴自己穩住。

“怎麼說呢,”塔莎聳聳肩,“那就看你具體想問什麼了,因為城堡裏的人都沒有什麼圈養人魚的經驗,所以她最近的吃食都是我送過去的。”

“那你和她聊過了。”西德尼語氣肯定。

“沒有殿下聊的多啊~”

太極又打了回來,輕飄飄的看起來沒有絲毫力道,實際上卻漂浮不定,難以捉摸。從她一進門到現在,話裏話外,全都是老國王對她的信任,還顯示出了他現今試探的無意義。因為她人魚也見過了,食物也動過了,要是真想做什麼,那條魚早就死透了。

她老神在在,笑意盈盈地抬眼看過來,這個眼神西德尼忽然間就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與你一同去送餐吧。”

這一次,倒是塔莎有些驚訝了。沒想到王子殿下會如此直接而果斷,徐徐笑了起來,“見到你,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新鮮的魚類、獸類,都是未處理過的,透著一股腥味和膻味,讓人不喜。但塔莎端在手上,沒有絲毫嫌棄。

現在的人魚小公主,沒有回到海底和女巫交換雙腿,所以還是一副魚尾的模樣。而且無法在陸地上待太久,所以西德尼命令工匠在最短時間內建造了這個大型的海地居住場所,給自己的救命恩人。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是如果說是軟性囚禁的話,似乎也不能否認。

畫地為牢,偏偏某人沉浸情愛,甘之如飴。隻要自己的王子殿下處理國家大事的空餘時間,能主動來看看自己,再說說話,就跟中了頭獎似的,美得找不著邊了。

越是了解,塔莎就越是覺得因為這樣一個女人被滅族,實在是丟臉到想把她挫骨揚灰,掉價的很。

西德尼一出現,小公主的眼神就再也沒有別人了,正稍微紅著臉,害羞又急切地在玻璃麵前,嬌滴滴地和他交談著呢。而西德尼一臉溫柔和善的笑臉,也絲毫看不出剛才對待塔莎的孤傲和心機,看起來既紳士又溫和,惹得小人魚春心萌動、不能自拔。

而喂食這種粗活,當然不敢煩勞尊貴的王子殿下。就像是投喂家裏的寵物一樣,塔莎笑意冷冷,上了二樓,直接朝著水中倒下去。血水都沒有留下,瞬間汙染了這一池清水,血色蔓延,血腥味再淡,也讓嬌生慣養的小人魚受不了。

這本就是死水,沒有流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