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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夜晚有些涼爽,晚風吹打在湖畔上,夾帶著一絲絲的水腥味,傳遞進了校內。扁擔與文倩兩人繞到演藝樓後麵,眼前是一個小小的校內樹林,裏麵夾帶著昏暗的路燈,時不時從裏麵傳來隻有情人之間才會有的笑語。
剛走近,黑暗中,文倩的臉頰微微泛紅,很是巧妙的改變了方向,扁擔隻是跟著她的腳步。
兩人來到湖畔的一處鐵柵欄,黑暗中,文倩感受著涼爽的晚風,望著湖畔周圍高聳的各色閃燈,倒是給這個湖泊增添了不少嫵媚,她情不自禁的讚歎道:“啊,沒想到,這個湖泊晚上也這麼美呢!”
在湖畔昏暗的燈光下,因為兩人距離比較近,扁擔能清晰的聞到文倩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可是沒心思享受這任何人都希望得到的豔福,有些忐忑的樹在文倩的一旁,心中不斷的問自己,我該做什麼,怎麼辦?
正在扁擔不知如何起頭的時候,文倩再次開口了,聲音依舊是那麼柔美:“對不起。”
“嗯,”扁擔潛意識回了聲,才發現不對,“啊?什,什麼?”
扁擔突然轉過頭來,正好撞見兩顆猶如黑夜中一閃一閃的寶石,神情一頓,臉頰沒來由的有些火熱,忙耷拉著自己的眼睛,他不敢再看昏暗中,那靈動的雙眼。扁擔心中甚至暗暗慶幸,幸虧是黑夜……
“我說,對不起,火車站的那件事!”文倩越說聲音越小,連瓊首頁低了下來,隨即似乎又壯著膽子提高了些許聲音,“因為那天我,我被嚇壞了,所以——”
“沒、沒事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扁擔轉過頭來,望向黑暗中的湖麵。
“不,我、我真的是誠心向你道歉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被人打,就不會被抓到警察局,被學校處分了,而且這本身都是因為我的誤會,真的很抱歉,”文倩聲音有些焦急,她以為扁擔懷恨在心,忙拿出一個布包,遞到扁擔的身前,“這是你的布包,我知道,這一定是那個進站的壞、壞人幹的,所以才會誤會的。還、還有,火車上是,是我誤會了,錯手打了你,對、對不起”。一想起自己的小屁股被那鼻環男捏了下,自己卻扇了扁擔一耳光,頓時羞愧難當,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扁擔心底不知道那耳光是怎麼挨的,很想問個究竟,可聽文倩那受驚般的歉意聲,隻得忍住,接過那個熟悉的布袋,無奈道:“其實,你不用,向我道歉的,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在村裏的時候,我也沒少被人誤會,忍一忍,就沒事了,再說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麼?嗬嗬,就讓它過去吧。”
扁擔此刻突然想起了過去的一些經曆,想起了郭燕拋棄自己的畫麵,黑夜中,心中突然變得開朗,似乎看透了一些東西,不想再計較什麼。
昏暗中,文倩感受到扁擔那發自內心的情懷,抬頭看著眼前比自己高過半個頭的年輕人,突然發現,他是真的沒有記恨這一切,難道,難道他真的能這麼寬容的對待這一切麼?
文倩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說道:“我可以給些賠償的,你說吧,要多少?”
聽到這句話,扁擔身體微微抖動了下,他突然覺得,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談的必要,因為兩人根本就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他微微轉過頭來,輕笑了一聲,他也不知道是笑什麼,隻是說道:“不,都過去了,我所想要的是,咱們以後隻當是陌生人就好了,行嗎?”
“為,為什麼?”文倩不清楚自己哪裏錯了,她隻是希望自己能給他一些補償。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傷害扁擔的自尊心。
良久,扁擔才歎聲道:“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聲音中透出著淡淡的悲涼,與和他年紀不相符的沉重。
說完,扁擔便想轉身離開,文倩心底掀起一股憐憫,本能的伸手抓住了扁擔的手臂,道:“我,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隨之,她發現了自己的舉動,這是怎麼啦,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失態過啊?
被文倩的小手一抓,扁擔全身一僵,腦袋裏瞬間變得漿糊,剛才還有那麼點男人味,現在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又變成了家鄉口音,結巴道:“不,不用,俺、俺——”停在‘俺’字,再也逼不出一個屁來。
文倩一怔,腦海中突然顯出了火車上扁擔吃癟的樣子,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扁擔這強烈的反差確實是很令人發笑,若不是看不清扁擔那局促尷尬的模樣,恐怕文倩早就捧腹大笑起來了。
“嘎嘎,兩、兩個小混蛋挺、挺有那個,那個什麼王、王八蛋情意的啊!哥阿就,阿就是棒、棒打阿就鴛鴦,”一個結結巴巴的怪笑聲突然在文倩與扁擔耳旁響起。
昏暗中,兩人猶如受驚的兔子,同時望去,除了能看個輪廓,什麼也看不清,待那人走進後,才知道不止一人,那人身後還跟著兩人,三人一身混混打扮,領頭的那人尖嘴猴腮,一頭邋遢的染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你們胡說什麼?”文倩清醒過來,昏暗中臉頰一紅,微微怒道。這聲音在別人聽來,太柔美了,倒是像極了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