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學過道法,不過是被貶出京城之時,趙光塵為護他周全,將自己的佩劍贈給他,又授了他一套道門修行之法。如今幾年過去,倒也算有些修為,大體踏入了煉精的門檻,不過他一直以為已是煉氣化神。
“嘭。”趙光璟又一次倒在吳小仙身側,麵如死灰。
吳小仙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別逞強了吧,不行也沒關係。大不了我退一步,姑且當作你有煉氣的實力?”
趙光璟咬咬牙,又爬起身迎了上去。
江天沉思片刻,看向吳小仙:“怎麼出去一趟,就成這樣了?”
“哪樣?”吳小仙疑惑道。
“你這麼說話,誰教的?”
“沒誰教啊,韓文嫣他們都這麼說話啊。”吳小仙愣了愣,“有什麼不對嗎?”
“沒。”江天轉過頭,暗暗歎口氣,看來還是不能放出去,這世道人心險惡,不怕遇到壞人,就怕學壞。
“嘭。”趙光璟第三次倒在吳小仙身側,這次他幹脆閉上眼睛裝死。
“你怎麼每次都倒我邊上?”吳小仙隨手擋開狼妖的攻擊,納悶道。
狼妖退後幾步,警惕地看了吳小仙幾眼,轉身逃進了密林。
吳小仙走到狐妖屍體前,誦了遍《度人經》,狐妖化作飛灰。
趙光璟悠悠爬起身。吳小仙看向他:
“白日裏我仔細瞧過,附近並沒有妖物,妖一般也不會離開巢穴太遠,他們怎麼就盯上了你?”
“我哪知曉?”
趙光璟鬱悶道:“總不能是瞧中了本公子,要請我回去做山大王吧?”
“明明是想吃你。”
吳小仙不解道:“妖物害人是要奪人氣運的,可你一個落魄皇子,氣運能好到哪裏去,難道就為了吸食陽氣,增長一丁點修為?”
“我可是儲君!”
趙光璟強調道:“一國儲君身份何其尊貴,氣運除了皇帝誰能有我多?”
“那是以前,你既然被廢了,甚至連‘皇子’身份也被剝奪,便說明你不足以支撐這份氣運。如今與尋常百姓一般,甚至還不如。”
趙光璟無法反駁。
吳小仙看向江天,江天喝著麵湯,不疾不徐道:
“君主受命於天,其命理本就被天道屏蔽,尋常望氣、算卜之術皆不可用。儲君也一樣,縱然是被廢黜的。這些妖物本非凡間所有,其中大能有秘寶在身,能窺探幾分天機。不過也不一定是衝著他來的,或是路過吧。”
“路過?”
“廬州距這最近,明日我們去瞧瞧便知道。”
翌日,驢車緩緩駛出山林。車夫盤著腿,單手撐著頭小憩,驢子愜意地前行。
今日真能到廬州?趙光璟估摸著得有七日。
正午,驢車已行至廬州附近,遠遠能望見廬州城的輪廓。
趙光璟瞪大眼睛,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未遠行,而對距離沒有清楚的認知了?
廬州距臨安這般近?他們行了幾天的路程,才一天吧?
還是自己出現了錯覺,記錯了?
……
廬州城今日城門緊閉,沿途驛站已被提前下了禁令,攔下了各路欲要進城的百姓。至於像吳小仙一行這樣不走官道的,畢竟是少數,也進不了城,官府便不管。
太守馬守成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新進城的齊雲山道長昨日半夜忽然衝到他府上,招呼也不打一聲便撞開了房門,當時正在新納的小妾身上辛勤耕耘的他差點嚇出毛病來,若是就此不舉……
呸呸呸,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的時候。
道長顧不得失禮,直言東南方向妖氣衝天,似有群妖聚集,廬州或有大難。
馬守成忙穿好衣物出去,至今未合眼。
江寧距廬州不算遠,那邊的消息他已經得知。他不是何雲辰那種貧寒士子出身,沒有那種以身殉職的勇氣。他馬家是世家,能坐上這太守的位置自然是依靠家族的力量,可也不是那般容易,他才坐上不久,怎願這般失去?但廬州不同於江寧,隻有數十名道士長居城中,至於四山修士,前幾日才來了幾名齊雲山道長,如何能守得住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