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炷香後,派去七王府的人回來了。
“稟告皇上,並無發現有地牢和被關押的人。”
“不可能!”容源顫抖著身子大喊,臉蒼白如雪,“父皇,一定是他提前把於喬給轉移了!”
容祁張了張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
皇帝卻看見了他的小動作:“老七,你想說什麼?”
容祁垂下眼眸,微微搖頭。
“說,朕赦你無罪!”皇帝冷聲道,“若是你知情不報,朕就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父皇。”
垂在兩側的手握緊,容祁深呼了口氣:“父皇,兒臣不知道為什麼六哥要這般汙蔑我,但我保證,我從未在府中設過什麼地牢,也沒有關押過三嫂!”
他的語氣鏗鏘有力,讓人不得不信。
皇帝點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容祁。
過了一會,去六王府的人也回來了,臉龐緊繃,似無意般掃了容源一眼,那眼神看的容源心髒一緊。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到了讓他五雷轟頂的消息。
“稟告皇上,臣等在六王爺府中,發現了一個地牢,裏麵都是血,看上去已經有很久了。在地牢裏,我們發現了三王妃,如今已經送回到了三王府。”
“阿喬!”
方長卿眸中一亮,聲音竟有點抖:“你們發現阿喬了?”
“是。”
“這不可能!”容源撕心裂肺的喊,死死瞪著那個侍衛,“我府中怎麼可能有地牢!我知道了,你跟容祁是串通好的對不對!你們是故意害我的!”
“六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容祁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幫了你那麼多,甚至願意給你定罪,可你竟然這般中傷我?”
“什麼定罪,你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父皇根本不會怪罪你,所以你才這麼說!”容源滿臉陰冷,“我真是瞎了眼,沒發現身邊藏著一匹吃人的狼!”
“夠了!”
皇帝聽得頭疼,怒吼了一聲,然後轉而對那個發現於喬的侍衛道:“她傷的如何?”
“並不嚴重,隻是吸入了迷藥昏迷了。”
皇帝聽聞這才鬆了口氣。原本一個女人倒是沒什麼,若是真死了,大不了給方長卿重娶一個。但於喬不一樣,她是神醫,不知道有多少百姓等著她給自己看病,他還指望著讓於喬把醫術傳給太醫院的人。而且這些年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若是沒有一個神醫在跟前幫忙調養著……
皇帝下意識捂了捂胸口,感覺悶痛的難受。
他瞪著容源,越看越覺得厭惡:“現在人找到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容源身子打著抖,眼裏已經滿是眼淚了:“父皇,兒臣冤枉啊!”
“冤枉?我看你七弟才是真冤枉!”皇帝氣得臉都紅了,“你七弟一心為你,你不但汙蔑他,還把髒水都往他身上潑!朕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來!”
他顫抖著手指,指著容源:“你現在都敢陷害你弟弟,擄走你三嫂,以後是不是還會殺朕?”
他一拍桌子:“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拖下去,交給大理寺處置!”
“不要,父皇您饒過兒臣吧!父皇!!”
容源的喊聲越來越遠。
容祁一直低著頭,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似乎是被嚇到了。
皇帝歎了口氣:“老七,這些年苦了你了,以老六的性子,隻怕日子也不好過吧?”
容祁搖搖頭:“兒臣不苦。”
“朕知道你是好孩子,朕會補償你的。”皇帝抬手捏了捏眉心,“你先下去吧。”
“是。”
容祁轉身,在經過方長卿身邊時,微微抬眼看向他,眸中是一閃而過的異色,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不緊不慢的離開了。
在他走了之後,皇帝才對方長卿道:“長卿,這事你怎麼看?”
“兒臣不敢妄言。”
皇帝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間笑了:“朕兒子什麼時候變得一個比一個膽小了?行了,既然你不願意說,朕也不逼你了,你下去吧。”
方長卿拱手告辭。
待人都離開之後,禦書房又陷入一陣沉寂。
皇帝靠在軟墊上,脖子微微往後傾,好一會才緩緩出聲:“到底是他們覺得朕老糊塗了,還是吃準了朕現在需要一個太子,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動手?”
他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身邊的太監說。
公公咽了咽口水,沒敢說話。
半晌,皇帝才驀的睜開眼,眼裏盡是冷光:“朕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方長卿回到家中。
遠遠的就聽到了徐鳳嬌的聲音:“真是個喪門星,一會被追殺一會兒又被關起來,還連累咱們家長卿被皇上叫去宮裏頭,也不知道會說什麼。你們說,她不會害了我們家長卿吧?”
被她拉著說話的侍女沒一個敢出聲的。
方長卿一走過去,就聽到徐鳳嬌的話,頓時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