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煞有介事的模樣,一下子就把於喬逗笑了:“我知道你隻相信自己,我剛才那些話的意思是,你不用太擔心。”
她本就虛弱,如此這般笑起來,越發顯得整個人都憔悴羸弱,方長卿心疼不已。
“怎麼能不擔心?”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但是傳說中的藥引依舊沒有半分消息。
雖然他們一路趕回來,已經節省了不少時間,不過沒有找到藥引,就算回到了大魏又能怎麼樣?
三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現在阿喬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
所以,不論如何,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藥引。
於喬反握住他的手:“不要太擔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藥引,我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大半個月的路程,方長卿硬是不眠不休,趕在了第十日的夜晚,總算來到了離京城不遠處的一個鎮子上。
於喬看著方長卿深深的黑眼圈,不由得再次建議道:“再有半日的路程,就可以到家了,我們不如在鎮子裏找個客棧先住一晚,明日一早再趕路。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不放心。”
方長卿將車簾掀開個縫隙,警惕的往外麵瞄了一眼:“有人暗中想要阻止我們入京,一路上都平安無事,這裏是離京城最近的鎮子了,肯定也是他們最後的關卡,如果我們今天要留宿在這裏,今夜,注定不太平。”
看來他也猜到了那波黑衣人的目的。
“你覺得到底是誰在暗中阻止我們進京?”
“還沒有查出來。”
方長卿放下車簾,目光深邃凝重:“上次在西嶽國為了你的安全,我沒有過多的去調查那群黑衣人的來頭,就連後來派去救倚翠的暗衛,也沒有從那群黑衣人身上得到過多的線索。不過,從他們使用武器的手法和路數上,能看得出來是出自大魏。”
“會不會是宮裏的人?”
於喬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我們在大魏沒有樹敵,你現在是王爺,不免會牽扯到不少的黨爭,大魏朝堂上的格局複雜交錯,會不會是宮裏的人?”
方長卿想了一會兒道:“雖然不確定,不過也八九不離十了。這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已經飛鴿傳書讓離妃幫我們著手調查,原本想著很快就應該能收到回信,一路上也好早做防備,現在看來,恐怕是還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這也不能怪她。她深居後宮,對朝堂上的事情本就知道的不多,更何況這次的黑衣人組織性和紀律性極強,就連我們都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更何況遠在京城內的離妃了。”
話音一轉,於喬目光深深的看著方長卿:“這些日子快馬加鞭的趕路,你太辛苦了,不論如何,我們還是在這裏找個客棧住宿一晚吧,你好好休息一下,和給月生和謹言一個調整的時間。不然,明天讓文兒和幺兒看到你們這幅樣子,不知道該有多心疼呢。”
想到兒子和女兒,於喬的目光就變得越發溫柔。
都說近鄉情怯。
她現在不僅情怯,還膽怯。
一晃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文兒和幺兒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變得越發成熟穩重了?
尤其是幺兒,分別前的那段時間裏,她就已經明顯感覺到他身上越發穩重的氣息了,後來方長卿封王,他的身份地位也變得高貴起來,麵對那麼多誘惑,他還能不能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主要是自己,用這麼一副病懨懨的狀態去見他們,文兒一定會難過的當場落淚吧?
“好,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今天休息一下吧。”
說著,方長卿給車夫交代了一句,車夫輕快的回應了一句:“得嘞!”
就駕著馬車繼續行駛了片刻,很快就停了下來。
“公子,您說的地方到了,這就是鎮子上最好的客棧了。”
方長卿先下車看了一會兒:“那就這兒吧。”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方長卿就把於喬送進了客棧的房間裏。
給她倒了杯茶,又讓謹言熬了湯藥送過來,於喬喝完,就再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似乎聽見房間裏有人說話的聲音。
“主子,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可疑情況。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兄弟們,在這裏守著,一旦發生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過來保護夫人。”
“嗯。”
方長卿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加派人手,找藥引。最後再給你兩天的時間,若是再找不到,你就自去;領罰吧!”
空氣死一般的沉默了片刻後,就聽見暗衛鏗鏘有力的聲音。
“是!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