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目光一緊:“否則怎樣?”
“否則,毒素就會一直在她體內作祟。女子本就體弱,撐不了多久。更何況舟車勞頓,隻會加速她的消耗。夫人想必是十分清楚自己的狀況,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方長卿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搖醒。
老大夫搖搖頭:“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隻能聽天由命!除非老天睜眼,現在就把藥引掉過來,否則……”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臉上滿是惋惜。
方長卿忽然想起來什麼,趕緊把之前於喬讓他收藏起來的那粒藥片拿了出來:“如果她現在把這個服下,會不會對她體內的毒有什麼幫助?”
老大夫有些吃驚:“這個你怎麼還沒給她服下呢?如果服下了,說不定她現在得情況就會好很多。”
“那現在服用還來得及嗎?”
方長卿心裏後悔的要死,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極力勸她把藥片服下:“她給自己開了解毒的方子,大夫您要不先看一下,然後再決定這裏藥片要不要服下吧?”
他雖然不懂醫,但也知道很多藥有相克性。
如果服用不當,很多時候也會加速人的死亡。
大夫也不敢耽擱,趕緊讓人把藥方拿了過來,仔細慮了一遍,一邊暗暗稱奇,一邊點頭道:“這些藥和你手裏的藥沒有食物相衝,可以給她服用下去。”
“好。”
方長卿立馬用溫水,喂著於喬把藥片衝服下去。
“接下來,你還是繼續等著吧。等她醒了再叫我,這個解毒湯,還是要按時煎水給她服下。”
“好。”
送走了大夫,葉歡和洛幽也就沒有繼續留在房間的必要,一塊走了出去。
房間裏僅剩方長卿和於喬。
方長卿緊緊的抓住於喬冰涼的手,癡癡的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女人,心裏像是橫了一根刺一樣,痛得他無法呼吸。
想到曾經的甜蜜幸福,目光一緊,狠心道:“暗一!”
空氣中氣流一動,暗衛神不知鬼不覺再次出現在方長卿的麵前:“主子!”
“茅十三呢?”
“還請主子放心,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在地牢裏關押著,全天都有人把手,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方長卿深吸一口氣:“想個辦法,把他送到葉歡那裏。注意,不要引起他的懷疑。”
暗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主子?那茅十三可是您用來控製夫人的關鍵人物,如果現在把他交給葉歡,那不就等於把他直接送到了夫人的手中嗎?我們這麼多年的計劃,不就全部都白費了?”
“那又如何?”
方長卿緊了緊手中不盈一握的柔荑,目光一下子變得溫柔似水:“計劃費了,還可以再安排,可是人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主子!”
暗衛激動的忍不住抬起了頭:“可是現在這樣的機會,以後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了,您怎麼能為了……”
“住嘴!”
方長卿聲色一厲:“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以至於你都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屬下不敢!隻是……”
“那就照做!”
方長卿冷厲道:“下次再這樣,我絕不饒你!”
“是!”
暗衛領命離開。
空蕩蕩的房間裏隻剩下方長卿一個人,緊握著掌心中的小手,任由心中的恐懼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
從小到大,隻有母親離開時,他恐懼迷茫過,那時候心裏想的最多的便是,以後再也感受不到母愛了,以此產生的恐懼讓他彷徨無措。
如今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當他再次升起這種感覺時,竟是因為她。
一個在他生命裏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女人,為他生育了一兒一女的妻子。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將會無情無愛,在仇恨和報仇中坎坎坷坷度過,可沒想到,她的出現就像是雨後彩虹那般,一下子就讓他的生命變得絢爛多彩起來。
可如今這樣的多彩他還沒有體會足夠,就要被沒收回去了嗎?
不!
他不允許!
這次,就算是拚上性命,他也要和這天、和這命鬥爭到底!
於喬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中,能感覺到不少人來了,又走了,但床邊似乎至始至終都有人守著。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唔……”
她手指剛一動,就驚醒了床邊的人。
“阿喬,你醒了?”
睜開眼,就看見方長卿疲憊不堪的麵容。
“醒了?”
不遠處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葉歡那語調上揚的聲音傳入於喬的耳中。
“還真是雙喜臨門呐!剛好我這邊還有一個好消息正要說與你聽呢,沒想到,你自己倒先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