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眉自始至終都沒有領悟到徐鳳嬌的用意。
此時聽見於喬這麼問,不等徐鳳嬌開口,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外麵黑燈瞎火的,你讓我們去哪兒?家都被大火燒沒了,我和娘身無分文,難道你打算讓我們露宿街頭嗎?”
於喬麵無表情的走到她麵前,嘴角勾起的冷笑讓人遍體生寒:“你們去哪兒,關我什麼事兒?之前不管是在村子還是在京城裏,我花錢養著你們,不過是念在你們是方長卿親人的份上。可是現在呢?你們什麼時候把方長卿當成自己的親人了?什麼時候把我們的孩子當成你們的親人了?我花那麼多錢養你們,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嗎?就算是養條狗,它也應該知道著火的時候,去把孩子們先拖出來,可是你呢?”
於喬滿眼怒火的一步步逼近方眉:“火光衝天的時候,你這個所謂的‘親人’又是怎麼做的呢?自己先跑出來了!既然生命攸關的時候,你都沒有想過救我的孩子們,我現在憑什麼要救你?”
“你……”
方眉心虛,瞬間被於喬堵得啞口無言。
眼看女兒就要吃虧了,徐鳳嬌趕緊站在了倆人的中間:“這件事情確實是眉兒的不對,我也狠狠的教訓過她了。不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她雖然做的不對,但怎麼說也是長卿的姐姐不是?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就算是為了長卿,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外麵餓死、凍死吧?”
“我家夫君沒有這樣的姐姐!”
冷冷的丟下這一句,於喬牽住孩子們的手去了醫館的後院。
這家醫館雖然環境不是很好,不過後院卻也夠大。往日裏也就住著一個大夫和一個夥計,還有三四間房空了出來。
老醫生看她醫術高超,如今又被燒了家,無家可歸,好心腸的同意她住了下來,等到葉歡身上的傷口養好之後再行離開。
下午讓倚翠把他們需要住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現在就可以住下了。
文兒和幺兒各一間,倚翠和於喬各一間,葉歡就躺在醫館裏麵,房間不多不少,剛剛好。
累了一天的於喬回了房間,先是坐在桌前,擺好紙筆,斟酌好久,才開始動筆給方長卿寫信。#@$&
不管信件能不能送到他的手裏,先寫了再說。
不然,等葉歡的傷口好了之後,她就要跟著倚翠去西嶽國,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方長卿。
這段時間從倚翠的口中,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西嶽國內的情況。
十分不樂觀,她一旦選擇在西嶽國現身,以後就永遠都不可能擺脫得了西嶽國公主的身份,甚至處境比方長卿在大魏國的處境還要糟糕。
方長卿的母親雖然不在了,但是怎麼說還給他留的有自己的勢力,關鍵的時候還能救命,可是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隻有葉歡和倚翠兩個人。%&(&
並且葉歡現在嘴裏說的話,她並不覺得可信,因為見識過他的手段和計謀,她現在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他複仇路上的一粒棋子。
倚翠目前雖然對她還算衷心,但畢竟也是一個女人,手裏有多少籌碼,她一概不知,此次回西嶽國,到底是去送死,還是去複仇,她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並且,她有預感,這次一旦選擇以西嶽國遺失在民間的公主的身份出現的話,以後很有可能會和方長卿站立在兩個尖銳的對立端。
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控製的。
那樣,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現在她身邊帶著孩子,怎麼都逃脫不了倚翠和葉歡的手掌之中。
為今之計,隻有……
“咚咚咚!”
煩人的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於喬警惕的看向門窗外黑乎乎的身影:“誰!”
“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徐鳳嬌的聲音從門縫裏傳來,於喬忍不住的一陣頭疼:“我都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不行!這件事情很緊急,必須現在就說!”
於喬不得已點亮的燈,打開了房門。
目光冷冷的盯著門外的徐鳳嬌:“什麼事兒,趕緊說!說完我好趕緊睡覺。”
“你什麼意思?”
徐鳳嬌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斥:“把我和眉兒晾在外麵受冷風吹,你倒好,自己暖被窩裏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