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手,見到上麵紮了一根針,順著一條細長的管子,一直通向另一隻手,有血從管子裏流入到他的身體中。
方長卿雙眸一斂。
“於喬,你醒醒!”
於喬正迷迷糊糊著呢,聽到有人喊她,勉強睜開眼,看見方長卿正看著自己,目光複雜,頓時清醒了幾分:“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方長卿輕輕動了動手,“這是在做什麼?”
“輸血啊。”
於喬看了看他的臉色,已經略帶了點紅暈,身體也熱了起來,便起身拔掉了針,用力按住了傷口:“你也按一下。”
方長卿乖巧的按住了針口,但還是一臉的不解:“你的血可以輸到我體內?”
“當然了。”於喬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也不是所有的血都可以,還是要看血型的,如果血型不同會相互排斥,反而會危險。不過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血型,但我是o型血,也就是萬能血,除了陰性血,輸給誰都行。”
方長卿似懂非懂的點頭。
於喬畢竟剛輸了不少血,頭還有點暈,索性就躺在床上沒動:“剛才是誰要殺我們啊?”
方長卿沉默了一會:“應該是皇後的人。”
“皇後?”於喬吃了一驚,“皇後為什麼要殺我們?”
“她要殺的人不是你,是我。”方長卿皺著眉,“看來司馬家的眼線比我想的還要多,事情不能再拖了。”
於喬聽的雲裏霧裏,但也知道方長卿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頓時心裏酸酸的,冷哼了一聲。
方長卿敏銳的聽到了她的動靜,側頭道:“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是你什麼人啊,有什麼資格生氣!”於喬越說越惱,“反正你什麼都不告訴我,萬一以後你死了,也別指望我給你收屍!”
還真是惱了。
方長卿苦笑一聲,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看見於喬一側頭偏了過去,手便落了下來,環抱住她。
於喬掙紮了一下。
“你是我娘子,當然有資格了。”方長卿滾燙的呼吸在耳邊吹著,撓的人心癢癢的,“但就因為你是我的人,我才不希望你遭遇危險。其實我也不是不告訴你,隻是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他頓了一下:“其實前幾日,我收到了離妃秘密送來的信件,說司徒家有異動,似乎準備逼宮了。”
“逼宮?”於喬吃了一驚,“你是說,司徒家打算造反?”
“嗯,想必之前給皇上那支精兵是假的,看來司徒家這些年輕暗藏的勢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如此一來,我們要對付的,恐怕就不止是幾千精兵了。”
於喬似乎聽出了什麼端倪:“你打算對付司徒家?”她蹙了蹙眉,“你拿什麼名目對付他?”
“保護皇上,這個算不算一個很好的名目?”方長卿嘴角一勾。
於喬怔了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打算……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萬一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要殺你怎麼辦?”
“別擔心。”方長卿輕輕在她臉頰上落了一吻,“你見過自古哪個皇帝,會殺掉一個保護他的忠臣?”
“可是……”
“你放心吧,我已經集結了兵力,會分散一部分守在皇城外,若皇上真想對我動手,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活著繼續坐那把龍椅。”
他說這話時表情平靜,若是不聽他說的,甚至會以為他在討論天氣這麼簡單。
於喬薄唇微抿。
她知道,方長卿這不過是在安慰她。不到萬不得已,他定然不會動手殺了皇上,畢竟無論這麼說,皇上也是他的父親。
隻是有這個父親,是他的悲哀。
於喬縮進他懷裏,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方長卿一貫是個有主意的人,雖然表麵溫和,但決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而她能做的,就是在背後支持他。
畢竟血海深仇,她不能自私的讓他就這麼放棄。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地,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這麼一天,你一定要帶著孩子避的遠遠的,等我回來。”
方長卿似乎感受到她的擔憂,拍了拍她的背說道。
於喬點點頭,心裏卻已經打定了一個主意。
翌日一早,方長卿就出門了。
於喬讓侍女準備了甜點,吃過之後精神好了許多,先去了文兒和幺兒的房間,把兩個孩子送去學堂,之後一天都在外頭幫人看診,方長卿回來的時候,正碰到她剛看完最後一個病人,準備關門。
“我來接你回家。”方長卿看著她額頭上的細汗,心疼的舉起袖子幫她擦了擦,“怎麼弄這麼晚?”
於喬笑眯眯的摟住他的胳膊:“這不打算把醫館關了嘛,能看幾個病人就多看幾個吧。”
“關了?”方長卿愣了一下,“你要關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