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擔心一旦事發,幺兒會被有心人利用,陷入險境。”方長卿握住她的手,“但是我不能阻攔幺兒去過他想過的人生,更何況入國子監是所有讀書人的願望,我不想幺兒因此留下遺憾。”
“你別太擔心了。”於喬輕輕一笑,“我會去找離妃娘娘,讓她多照看著點幺兒,畢竟算下來,她也算是幺兒半個姨娘了。”
方長卿無奈的抬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離妃娘娘如今在宮中的情況並不樂觀,更何況此次她親自出手為我母妃報仇,和司徒家結下了梁子,還不知日後會生出何種事端。”
“以離妃娘娘的聰明,定然是能解決的!”
話是這麼說,但兩人心裏,仍有一抹陰影揮之不去。
過了兩日,皇上讓人口傳聖旨,說是此次於喬找到純妃被謀害的證據,特賞賜白銀千兩,但同時太監也隱晦的告誡她,此事萬不要傳出去,免得有損皇家形象。
在聽到這個聖旨後,哪怕是一貫愛錢的於喬,都沒有辦法開心起來。
因為她有一種感覺,皇後並不會如他們所想的,因為這件事兒遭到應有的懲罰……
半個月後,司徒家進京。
原本皇上是隻傳了司徒鴻進京的,但此番司徒鴻卻把家眷都帶上了,顯得誠意十足。
在於喬等人眼中,司徒鴻這一步棋下的很妙,會讓皇上認為,他心懷坦蕩,不怕做了什麼錯事牽連到家人孩子,但實則卻是故意如此。
他們回京浩浩蕩蕩,所有百姓都知道,若皇上真對司徒家動手,總要有個站得住腳的名目。
畢竟司徒鴻多年征收邊關,保一方百姓周全,百姓對他甚是愛戴。
司徒家一進宮,方長卿這邊就知道了。
他早上早早的就出門,等晚上了才回來,看見她滿臉沉重,於喬心裏就忍不住發冷:“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長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隻怕這一次,皇後又無事了……”
……
司徒鴻進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人安排在了皇城腳下,然後才跟著宮裏的人進宮去麵見皇上。
麵見皇上的地點是禦書房,司徒鴻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如他想象的會有一眾大臣圍在這裏,而是隻有皇上一個人。
司徒鴻並未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心髒一沉。
其實來的路上,他就有想過皇上為什麼急召他入京。
當年女兒做的事情,他並非全然不知情,隻不過等他知道的時候,純妃和皇子都已經死了,他所能做的,就是為了司徒家,而把這件事瞞下來。
但他知道,這件事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可是他隻能佯裝不知,在皇帝冷厲的目光中,硬是強壓著道:“不知皇上急召微臣進京,有何要事?”
皇上盯著他看了一會,見他沒有要主動認錯的打算,這才道:“你可知皇後殺了人?”
司徒鴻似吃了一驚:“殺人?殺了誰?”
“朕的愛妃!”
司徒鴻身子一顫,然後“砰”的一聲跪了下去:“請皇上明察,皇後娘娘在閨閣時連一隻螞蟻都不忍殺死,如何會殺人!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娘娘!”
“栽贓?”皇上冷笑了一聲,“可是朕的皇後都已經承認了,人證物證俱在,若是愛卿不信,朕立刻就傳他上來!”
司徒鴻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皇上,敢問被害之人為哪位嬪妃?”
“純妃!”
司徒鴻愣了一下:“純妃娘娘?她不是很久之前就……”他似是才反應過來,“難不成那場大火是皇後娘娘放的嗎?”
皇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上喜怒不定:“你倒是聰明,一猜就中。”
“可是時隔多年,皇上如何知道,這不是有人故弄玄虛,陷害皇後娘娘?”司徒鴻咬牙,感覺背後已經冷汗漣漣,但這出戲還是要做足,“微臣雖不常在宮中,但偶有皇後娘娘來信,皆是看出她同純妃娘娘的情誼頗深,又如何會對純妃娘娘下手?”
“何止純妃,還有朕的卿兒,都是死在皇後手裏!”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卻又因為氣憤過度而咳嗽了幾聲,身子晃了晃無力的跌坐回去。
旁邊的李公公嚇了一跳,急忙過去看他:“皇上,您沒事吧?”
皇上氣得直喘粗氣,擺擺手,好一會才緩過來,等著司徒鴻:“不管你如何狡辯,亦或者知不知情,皇後所犯的罪行,已是證據確鑿!”他說完,又漸漸緩了語氣,“朕同皇後夫妻多年,也不想因此毀了夫妻情分,可皇後此舉,確實是罪大惡極!”
本來司徒鴻都已經絕望了,但聽到皇上後麵那句模棱兩可的話,眸色驟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