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喬埋在他肩頭好一會,才緩緩搖頭,直起身子:“我也就是難過一下,你不必跟我道歉。”
“可是……”
“我相信我們的女兒。”於喬打斷他的話,淡笑道,“文兒向來是個有主意的孩子,這次也是她自己選擇留在宮裏的。我看離妃雖然是將她留在宮裏,但並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否則也不會特意請了慶陽郡主來。”
離妃隻不過是在告訴他們,若那個想要帶走侍衛的人真是他們,那麼文兒就出不了宮,回不到他們身邊。
這個道理方長卿顯然也明白,他皺了皺眉,拉著於喬的手坐下,看著她臉頰上掛著的淚,心疼的用手抹去,才道:“那個侍衛已經被轉移了。”
“以離妃小心謹慎的個性,想要找到那個侍衛,隻怕更難。”於喬猶豫了一下,“你真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嗎?其實我覺得離妃還是想為你母妃報仇的。”
“現在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方長卿深深凝視著她,“我手下那麼多人,若是我的身份暴露,陷入險境的就不僅僅是我,還有那些曾經誓死追尋我母妃的人。”
“我明白,所以我沒有怪你。”
於喬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小心是因為在乎我們的安危,但同樣的,我也擔心你的暗衛。今天是離妃懷疑你,或許明日就是別人。我們除掉了一個容玥,會有無數的容玥出現,總有一天你的身份會暴露出來,與其如此,不如我們尋找一個可靠的夥伴,求證到底當初這件事是否和皇後有關。”
“你相信離妃的話?”
“相比較皇後,我倒是更相信離妃娘娘。”於喬回憶起上次宮宴,見到皇後娘娘時的樣子。
她一派溫柔平和,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甚至對於嬪妃的刁難,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惱意。
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深不可測。
反倒是離妃這樣的行事不按章法肆意妄為的人,讓於喬覺得更舒服一些。#@$&
方長卿看著於喬認真的神色,沉默了一會點頭道:“既然你如此認為……好,過幾日便是春搜,到時我想辦法將此事告知離妃娘娘,希望她知曉之後,可以放回文兒。”
他其實也可以想辦法讓宮中之人將文兒偷出來,但如此一來,離妃定然知道是他們所為,隻怕會認為他們是故意與她作對,日後隻會更加麻煩。
如今看來,讓離妃知道他們的身份,是最好的方法。
隻是這兵行險招,也不知是生是死。
於喬抿了抿唇:“要不,我同你一起去吧?”%&(&
“春搜看管極嚴,我一人想辦法混入還可以,若是加上你隻怕會有危險。”方長卿溫聲道,“你在家中等我。”
看方長卿堅持,於喬隻能答應下來,心中卻有了別的主意。
翌日,於喬托人傳信給剛回宮沒多久的溫月樓,讓他想辦法要求這一次春搜時務必跟去,並且要帶上一個和她身形類似的學徒。
溫月樓一直沒有回信,直到春獵前一天,於喬才收到一個小乞丐送來的信,上麵隻有一個字。
好。
於喬便安了心。
她知道,溫月樓這種人,隻要想做的,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當天晚上,她怕露出端倪,還特意在幫方長卿收拾行李時,表現出極大的不舍。
方長卿並未懷疑,隻道她擔心,安慰了一番,最後還拉著她上了床,一夜溫存,折騰的她身子骨都軟了,第二天差點沒爬起來。
方長卿倒是神清氣爽的走了。
於喬咬牙切齒的爬起床,從櫃子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趁著還早悄悄的出門了。
她走之前,特意留了封信給幺兒。
幺兒是個懂事的孩子,看到這封信自然就明白了。
幸好徐鳳嬌和方眉不識幾個字,否則還真怕這封信給她們看見。
於喬出了門,昨天雇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了。
天才蒙蒙亮,街上沒有多少人。
於喬坐著馬車,晃的有點昏昏欲睡。
馬車一路行至圍場附近,因為有重兵把守,馬車進不去了,於喬就讓他在附近停下,然後從包裹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衣服。
這是一套太醫院學徒的衣服,上次溫月樓出宮過年的時候,於喬特意讓他帶來的。
於喬套上衣服,然後又掏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信號彈。
這是她自製的,和古代用來發射信號的差不多,不過打在天上更像是煙花,在白日裏若不是仔細看,看不太清楚。
不過因為事先和溫月樓說過,於喬倒是不擔心溫月樓發現不了。
在發出信號之後,於喬便隻取了一個藥箱掛在身上,剩下的東西全部塞到了角落裏,確定周圍沒人,才走向圍場。
剛到圍場,便被一群侍衛攔住。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