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一怔:“你要怎麼問?”
“剛才金大人不是說,給我們準備了最好的酒樓嗎?”於喬笑嘻嘻的說,“離妃娘娘想必也是住在那兒的!”
她那張笑臉下閃現著智慧的光芒,方長卿知道她那顆小腦袋裏又開始打起主意了,無奈搖搖頭,隨便她去了。
於喬帶著方長卿坐上馬車,去了宋城最好的酒樓。
這最好的酒樓果真是極為繁華,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一看穿著各個都是公子哥,這裏是進出京城的關道,想來其中也有一些官員,隻是皆是布衣裝扮,分不清楚罷了。
金大人的動作極快,早已幫他們安排好了,報上名號之後,老板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親自恭恭敬敬的帶著他們去了上房。
“這金大人平日裏遠在京城,沒想到在宋城竟然也如此有地位。”於喬看著房間奢華的裝扮,瞠目結舌道。
方長卿看了她一眼:“金祈軒是當今司空。”
司空是專掌水利、營建之事,於喬在現代學曆史的時候也學過一些,還以為這個架空的時代,沒有這樣的職位呢。
不過這麼一來,於喬也就明白為什麼金夫人能有如此囂張跋扈的脾氣了。
一個司空的正夫人,一品誥命,確實有驕傲的資本。
隻不過……
“你說那金大人模樣不錯,又是一品大官,怎麼就看上這麼個夫人呢?”於喬湊過去,神秘兮兮的問,“是不是這金夫人有什麼背景啊?”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方長卿竟然點頭了:“是,早年金祈軒不過是個普通的五品小官,後來被當時秦家嫡長女,也就是這位金夫人給看中了。秦家的當家人是皇上的伴讀,金夫人的大哥也是皇子的伴讀,所以雖然沒什麼實際意義上的權力,但在皇上麵前卻能說得上話。後來,兩人成親之後,在秦家的推動下,金祈軒就步步高升,很快就成為了最年輕的司空。”
原來是這樣。
於喬不屑道:“鬧了半天,這個金祈軒也沒什麼能力!”
“金祈軒的能力是有的,隻是在朝堂上,光有能力是不夠的。”方長卿的話頗具深意,“還需要人脈。”
“所以你就來找金祈軒了?”於喬想了想,“金祈軒雖然當上了司空,但我能感覺到,他在這個家裏還是被他夫人壓製著,所以他想借用你的力量,徹底站穩腳跟。”
她的分析有理有據,方長卿讚賞的看著她:“夫人真是聰慧。”
“行了,別拍我馬屁了,現在你該和我說說你的身份了。”於喬正襟危坐,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這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終於要揭曉了,讓於喬心中一陣緊張。
事實上,她也不是完全沒有猜測,隻是這個猜測太過驚悚,她必須親耳聽到才敢相信。
“其實……”方長卿定定的看著她,“我是皇子。”
於喬沉默良久,憋出了一個字。
“哦。”
方長卿一愣。
他表麵上很平靜,實則手心裏已經握滿了汗。
他一直以為自己什麼都不在意,可真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他是在意的。
他在意她心裏想什麼,他在意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因此離他而去。
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卻沒想到她隻回答了這一個字。
進而於喬卻輕鬆的笑了:“我就知道,果然被我猜對了!”
她壓低了聲音:“你是哪個皇妃的孩子?”
她對皇宮不了解,隻知道既然是皇子,定然是皇帝的女人生下的,可皇妃生下的孩子,怎麼會流落在外,除非……
“我的母親並非皇妃。”
看於喬一直看著自己,方長卿嘴角含著一抹無奈:“她是在皇上下江南時,無意間救下的。她本是一村子裏普通的民女,卻因生的貌美被當地的惡霸看中,強搶了去,後來逃出來正巧被皇上碰上,救下一命,未曾想兩人竟產生情愫,而後皇上回了宮,我娘才發現懷了我。”
於喬怔怔的聽著,聽得有些癡了。
這故事,不是隻有話本子裏才會有的嗎?
她看著他半晌,才說了一句:“難怪你生的如此好看,能被惡霸和皇上同時看中的女子,定然不是一般的姿勢。”
方長卿沒想到她在想這個,頓時哭笑不得:“是啊,後來我娘一個人生下了我,臨死之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皇上,告訴他他還有流落在外的一個兒子。”
於喬越聽這故事越是耳熟,忍不住出聲:“你娘是不是叫夏雨荷?”
這不是現代還珠格格裏的故事嗎!
方長卿被她說的一愣:“什麼夏雨荷,我娘名喚華裳。”
於喬幹笑了幾聲,迅速將話題扯了過去:“那後來皇上沒來找你娘?”果然天底下有權有勢的,多半都是負心漢!
誰料方長卿卻搖搖頭:“不,他來了。若是他不來,或許我娘還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