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轉眼之間,兩年便過去了。
狐族一直如之前模樣,永元生的孩子取名為寧寧,因為她相信這一定是永寧的轉世,永恩與沈言笑也沒有反對,欣然接受新的成員。時常去後山墓地看看,同他們說說話,也不這麼寂寞了。永寧走了兩年,賀之清不但要守著鶴族,還常常來探望狐族。永恩說了,等過了第三個年頭,便與他成婚,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在此之前,互相守著族人,互相依靠。
江離苑生的是個男孩,取名蘇源沐,冷雙月常常帶著錢上進來尋他,用他一起玩耍。蘇寒若繼續做著捕頭,江離苑在家帶著孩子。見著三個孩子玩得開心,蘇寒若接過江離苑遞過來的水,兩人欣慰笑著。隻是,常常想起永寧與靈乖乖,三人一起破案,明察秋毫,一個眼神便知道了對方的心思,斷案自然而然就快了許多。
魔界與靈界之間因蒙列奇與白遠交好,白遠又心係蒼生,六界得以安寧。所以,蒙列奇常邀他結伴同遊。五湖四海,一一去領略一遍奪目光景。
自從永寧走後,人界便沒有發生奇異之事了,又因其他五界各守本分,共同遵守永存法則,人類便一直過著安居樂業的日子。大街上一如往常的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斷的吆喝聲,還有賣糖葫蘆兒的,兩個小朋友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買了兩根糖葫蘆兒,然後又歡快地跑開了。蜜餞鋪子也照常開著,前去的顧客也不少,隻是,再也沒有那個吃蜜餞的姑娘了。
庭院的梨樹又開了新枝,冬日裏會開花,越發的茁壯。才過了兩年,屈北暮滄桑了許多,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他走到梨樹前,覺得有些累便坐了下來。回想著以前的畫麵,還是無奈地笑了笑。忽然之間,一片樹葉被風吹了下來,他抬頭望著綠油油的葉子,鬱蔥蔥的,從未見過它落葉下來,今日怎落了一片葉子下來了呢?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了,越想就咳得越厲害。從那日開始,便患上了咳疾,有一日沒一日的病著。想著,日子應該是不多了。那些回憶太美好,不想忘記,他閉上了雙眼,靠在梨樹旁,睡了過去……
從那天開始,靈乖乖便再也沒出過冥界了。
他一身藍色衣裳,腰間係著白玉,手裏拿著永寧送他的碧玉蕭,額間的一點紅又出現了,如初見永寧時的模樣,翩翩公子,溫潤如玉。昆侖白玉,入了凡塵,便是命數了。
“統領。”
見著靈乖乖來了,孟婆恭敬喊了一聲,隨後便抱著孩子去了別處。這兩年來,靈乖乖總會來到此地,她已知曉他來此的目的,自會識趣離開。
八百裏黃泉,又加了兩百裏,過往都是進入冥界的魂魄,一直生活在這裏,也是無奈之舉。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靈乖乖開到驛站莊子裏,是孟婆的住處,兩年前他在這裏放了一個香爐,用法力養著它,隻因為裏麵有一縷永寧的魂魄。他不能逆天改命讓她活過來,他也不想讓她再受任何的磨難了。悉心照養百年,她能回到之前的模樣,不用投胎轉世,不用再次修煉百年,法術會重新回到她的身上。至於後果,他一人承擔便是。
她點了一隻香放在香爐裏,隨後永寧的魂魄便出現在他眼前了。
“媛媛。”他每回來見她時都是這身打扮,並且眼裏滿是寵溺,就像蘇寒若看江離苑的眼神。永寧剛開始也是十分不願見他,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你將我養在這裏,若被天界的人知道了,也是要受雷電之刑的。我欠你的實在太多,若你再因我受了此刑,那我萬死難逃其咎了。”
“你放心吧,沒人會知道的。等著百年以後你法力恢複,我也不放你走,將你扣在黃泉。”
他這話的意思,她是明白的。黃泉孤寂,忍受寂寞,她經曆了這麼多,早就能受的住了。反正,如他所言,一切都好,在她走後,便真的永元安寧了。或許,這一切,本就是她的劫難罷了,她必須一人承受,方能成長,繼而修仙。
“你若要留我,那我住下便是了。”說完便進了香爐。
靈乖乖看著這香爐,寵溺著笑著,一百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媛媛就能成人形了。可是,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些,這樣,他陪著她的時間就還剩很多了。
門開了,他走了回去,一束光照了進來,灑在了香爐上,一縷縷的香氣在太陽光下盡情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