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肖唯熟悉她的一切,衣食住行,他全都了解,全部都會掌握在手,隻是她以前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收拾好行頭,肖唯便親自帶著承淺去了琢玉住的地方。
在門前,承淺刻意停下,對著肖唯道:“肖唯,你看我臉上的咒文和鱗片真的都已經被你用妖法隱下去了嗎?”
肖唯看著笑著的承淺,心裏卻泛著苦澀,將她前後一眼看過一遍後,才點點頭。“美極了,和從前一樣美。”
“真的?”她蹦蹦跳跳的,仿佛恢複了以前的活力。
“真的,不過你要記得,一定要在今晚子時末回來,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就像灰姑娘的南瓜車,我就原形畢露了!”她笑著踮起腳,攬著肖唯的肩膀,像對哥們似的對他道:“等我回來,與你大醉三百回合!”
“好!”肖唯終於笑了一下給她看。
她點頭,走入院子裏,進了琢玉的房間,不一會的功夫,就把琢玉帶了出來。
肖唯在遠處看著,不上前去。這時,鼻尖忽然嗅到無比熟悉的氣味…
“去淩州吧琢玉,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建議道。
琢玉卻是搖頭。“去金陵吧,那裏有花燈。”更何況淩州就在蒼梧山腳下,如果被蒼梧山的道士看到承淺,他們不會把她捉回去嗎?
承淺現在的仙力太弱,都是琢玉帶著她飛。
白雲被拋在身後,天就要暗了,西方一片金色的光,灑在魚鱗狀的雲彩上,漂亮極了。
他們走後,那熟悉的氣味變得勝了一些,肖唯回眸冷聲道:“鬼權,沒想到你卻送上門了?”
鬼權的身體在肖唯身後出現,凝聲道;“肖唯,我來是有件事要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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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起的山巒,婆娑的樹影,嗅著遍地的菊花香,他們尋了個無人的地方降落下來。
人界,好久未見。
人界的戰爭已經平定,百姓安居樂業,很快便忘記了戰爭的殘酷,歡笑的麵龐,根本沒有昨日的陰霾。
從黑漆漆的小胡同裏走出來,兩人攜手而遊,再次來到寒江江畔。
花燈街市依舊那麼熱鬧,處處皆是燈火,琴鼓協奏,遊船在水麵上遊弋著,歡歌笑語飄入耳邊。
被承淺牽過的手,終是攔不住永久,經曆過風雨,才知綠肥紅瘦。
“姑娘,和心上人一起放個花燈吧!”一賣花燈的小販對承淺道。
“這花燈怎麼賣的?”她問。
“不貴不貴,五個銅板。”小販擺手。
承淺摸了摸乾坤袋,發現裏麵一個銅板都沒有,不由地想起偷了她錢卻不認賬的琢玉,那時候雖然她還暴躁地傷了琢玉。想到這不由地一笑,扭頭問琢玉。“帶錢了嗎?”
琢玉麵露窘色,搖搖頭。
她噗哧一笑,挽著琢玉的手就走。“走吧,下次再放也不遲。”
可琢玉的身子偏偏一僵,定在那裏不動,又把承淺拉扯過來,背著賣花燈的小販從乾坤袋裏取出一顆葡萄大小的東珠。笑著挽回承淺的手,對小販道:“這東珠是東海海底的大蚌珠,換你一個花燈,行嗎?”
“你瘋啦?這麼一顆珠子能買一千一萬個花燈了!”她一把抓住琢玉的手臂,大眼瞪著他。
小販眼睛亮了,就這麼一顆珠子,別說是真貨,就算是仿的假貨也夠買他百十個花燈的,可這位姑娘識貨,攬著這位少爺不讓換,心知不是自己的東西,於是指著不遠處的當鋪,對他倆道:“兩位,對麵有家當鋪,若你倆沒錢,可以暫時用凍住當點錢來,又不是死當,日後再換回來便可。”
琢玉想也沒想,立刻拉著承淺的手去當東珠。
承淺撐著腳步,對他大喊。“喂喂,下次放不也行嗎?幹嘛非得這次,花這冤枉錢?”
琢玉停下腳步,回問道:“哪裏還有下次?你...”
兩人一同愣住,沒再多說下去。
承淺隨著琢玉當了東珠,換了一千多兩銀子回來,買花燈的時候琢玉到也闊氣了,直接給了他一個銀錠子,小販幾乎都要把一車花燈送給他們了。
承淺和琢玉一人拿了一個花燈,問小販。“這個花燈要怎麼放啊?”
“在花燈裏寫上自己想寫的話,然後放到寒江裏就行。”小販遞給他們兩根快分叉了的毛筆,客氣地說。
琢玉拿著花燈,蘸了墨,想下筆寫字,卻又看了眼承淺。
她正十分搞笑地墊著腳尖看琢玉寫什麼字呢。
見琢玉回看,忙收回視線,裝作什麼都未發生。
正見她收回視線之時,琢玉飛快地在花燈的燈芯寫了幾個字,然後便輕輕把花燈抱在懷裏,那模樣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