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皇山上的雪,何時能停啊?”刀鳳望著越有加重的雪勢,悠悠地問著一旁的貼身侍女。
侍女垂頭,並未答話。
刀鳳微笑,手裏捏著一把已經脫了鞘的劍,指著萬裏長空,大喊道:“肖唯!肖唯!你還是帶了那個女人回來,我,這麼多年,我連一個替身都算不上嗎?!”
“魔妃...”侍女抬眸看了眼悲傷著的刀鳳,勸慰似地道:“有些事,有些人,莫要強求了...”
自從刀鳳被接回中皇山,侍女便跟在身邊,千年以來,也是有了感情,刀鳳一步步如何走來的,她也看在眼裏,當局者迷,魔尊大人的心,從未在她身上過啊...
刀鳳側目,美麗的眼角有了幾許皺紋,睥睨地看著侍女後便仰天長嘯,情至憤怒之時,直奔肖唯的寢殿而去。
“魔妃!魔妃莫要衝動啊!”侍女緊隨其後,企圖攔住她。
然而,刀鳳被恨意迷了眼,根本無視一切,一腳踢開大門便直衝進去,見肖唯在,也不停步,一劍刺向床榻上的承淺。
多年來的恨,怒,癡,怨,在這一刻全部騰空,直衝腦頂,她沒了理智,隻想一劍殺了承淺。
她的劍被肖唯用手掌握住,一雙冷冽的眸子回看著刀鳳。“放肆,你這是要做什麼?!”肖唯怒斥一聲,任憑刀鳳的劍狠狠地抽回,又一劍瞄準承淺的心髒。肖唯無須忍耐,徑直一掌打在刀鳳身上,對外麵衝進來的魔將妖兵低吼。“把她給我壓回去,不得出入寢殿一步!”
“誰敢動我?!我是魔妃!”她大喊,震開魔將妖兵前來擒拿的手。
一劍指著肖唯,瘋了似地大喊。“肖唯,一千多年,你對我可有一點恩愛,即便是看在床上夫妻的情誼,你也不該這般對我!”
她這麼說,惹得肖唯自愧地垂下眼眸。
總該有一個了斷了,是吧?這麼多年來,他的心到底在誰身上,她不清楚麼?
“刀鳳,那些事,隻是幻術,你看到的都是假的,虛無的,不曾存在過的,你懂麼?”他愧疚地看著刀鳳,希望她能懂得他的心意,從開始到現在,他對她,隻有無窮無盡的愧疚,沒有一丁點的愛意。
“你...你說什麼?”刀鳳瞪著眼睛,神情有些恍惚起來,看著肖唯的眼,她的腳有些軟,像是要跌在地上,這時她的侍女終於追過來,一把攙扶住就要跪在地上的刀鳳。
“不!這不可能!”即便肖唯在床上從來都是扳著一張臉,不苟言笑,一點溫存都沒有,但那感覺卻是真實的。“肖唯你騙我!你不可以這樣騙我!我們明明就是夫妻,我們是夫妻!”她失了理智地丟掉劍,上前抓住肖唯強壯而有力的臂膀,用力地搖晃著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是哀怨的淚水。
被她緊緊抓著的手臂微痛,可更震撼的,卻是刀鳳歇斯底裏一樣的嘶吼,如果她肯一直這樣沉默下去,他又怎麼會猜穿自己親手編造的謊言?
現實總是那麼殘酷,刀鳳是一個好女孩,但他卻心有所屬,一千年了,從未改變過,肖唯一直愛著承淺,人,身,魂。
天上地下,從無改變過。
衣袖被刀鳳抓的緊皺在一起,被刀鳳的劍傷過的手靜靜地垂在身側,鮮血順著他的手滴落,怎麼都止不住,猶如他的心頭血,一滴接一滴,鮮血彙集到一起,幾乎占據了肖唯整個思維,以至承淺假寐他都未曾發現。
“你至今為止還是處子,若你喜歡上誰,大可以...”肖唯看了眼哭成淚人的刀鳳,沒再說下去。
淚水掩埋了太多,包括刀鳳此時就要碎掉的心。“肖唯...”她一頓,狠狠地搖頭,放低了姿態地看著肖唯那張俊美的臉。“肖大哥,你可憐可憐我,我隻是喜歡你,隻是愛你,我有錯嗎?我有錯嗎?你可憐可憐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隻要把給承淺的愛分給我一點就可以,真的隻要一點...”
哭到最後,刀鳳已經沒有抓著肖唯衣袖的力氣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地抱著肖唯,窒息般地呼吸著,想再多貪戀一下那熟悉地味道。
“對不起刀鳳,我的愛,不能分割。”盡管殘忍,但他還是得這麼說,他不能再給刀鳳任何幻想了,那樣反而是害了她。
“肖大哥,你別,別這樣對我。”刀鳳嗚嗚地哭著,房間裏的兵將早就退到屋外,隻留下刀鳳的貼身侍女跪在地上,不敢上前。
現實從來都是這麼殘忍,對於刀鳳來說,她被肖唯騙了一千年,到頭來得到的隻是一個你可以隨時離開,任憑是誰,都不會甘心,何況是愛肖唯愛的如此之深的刀鳳。從悲傷再到憤怒,隻是一句話的功夫,她抓著肖唯大腿的手開始用力,狠狠地鉗製著他,仰頭質問他。“承淺跟鬼權,琢玉,步秋塵三個人有染,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