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時日裏,兩女是各有勝負,可謂是平分秋色,所以不管什麼時候,兩人相見時,總是不會給對方好臉色,而今日李師兒破天荒的對趙盼兒報以善意的笑容,這讓趙盼兒此刻覺得,李師兒的這個笑容,好像是勝利者的笑容呢?
好像……好像就跟她在青樓時,與其他姐妹爭搶客人時,而那一方得到客人青睞的姐妹,就總是會露出這種……看似善意,實則是帶著勝利者意味的挑釁笑容,包括她也同樣如是,都不知道當初在那些姐妹麵前,曾經以這樣的笑容示人過多少次。
而今,李師兒如此善意卻是帶著勝利者挑釁的笑容,則是好像讓她終於嚐到了失敗的滋味。
心頭哼了一聲,而後便有些心虛的麵對著葉青的視線,拿著那些不輕不重的消息開始向葉青稟報著。
葉青像是看穿了趙盼兒的心思一般,所以那雙銳利的眼神,也就使得帶著一絲捉奸意味的趙盼兒,越發顯得心虛,在稟報時,時不時就會結巴或者是說錯話,而後便會引來李師兒的輕聲的嘲笑。
葉青趁著趙盼兒不注意時,再次在那白皙的額頭上敲了下,而後說道:“好了,不必說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哦,那我就……先出去了?”趙盼兒不屑的瞟了一眼李師兒,而後才對葉青說道。
“差人把這封書信送至長嶺,必須親手交給乞石烈諸神奴,並告訴他,是皇後李師兒的意思,現在是他開始有所舉動的時候了,至於蒙古人那邊,我自會幫他解決後顧之憂。”葉青對趙盼兒說道。
低著頭的趙盼兒,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總之,在葉青說完後,趙盼兒在梳妝打扮完畢的李師兒那挑釁的目光下,有些稍顯狼狽與心虛的趕緊離開了這座庭院。
乞石烈諸神奴鎮守在長嶺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動作,這讓已經內外交困的完顏珣多少感到有一絲的欣慰,甚至在從高麗保州調回完顏福興,以及開始調集國內其他各路大軍,準備對葉青所鎮守的遼陽發動戰爭時,完顏珣還特意親筆寫了封信給乞石烈諸神奴,不同於以往站在皇帝的高位與乞石烈諸神奴交談,這一次完顏珣在給乞石烈諸神奴去信時,選擇了敘舊式的書信方式,而在字裏行間,更是把自己放在了與乞石烈諸神奴平等的位置來對話。
除了嘉賞鼓勵了乞石烈諸神奴這兩年鎮守長嶺的功績外,同時,也在書信到達長嶺後,第一時間把一些物資調集到了長嶺。
之所以選擇如此近乎討好的方式與乞石烈諸神奴對話,無非就是希望借此機會穩住鎮守長嶺的乞石烈諸神奴,使其不會因為國內的形勢,而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叛投葉青,或者是突然向他發難。
當然,乞石烈諸神奴鎮守長嶺,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自然是防守蒙古人與叛投蒙古人的耶律留哥一部,所以對於完顏珣而言,在眼下內外交困的局勢下,完顏珣自然是無法得罪起乞石烈諸神奴,更是得罪不起乞石烈諸神奴前方鎮守的蒙古人與耶律留哥一部。
葉青的書信在還未到達乞石烈諸神奴所在的長嶺時,遠在儒州的虞允文,則已經收到了葉青的來信,內容自然是在乞石烈諸神奴開始向金國境內,尤其是往會寧府的方向進攻時,希望虞允文能夠率兵牽製住,可能會隨著長嶺乞石烈諸神奴的動作,而跟著有所動作的蒙古人以及耶律留哥一部。
當然,葉青在除了給乞石烈諸神奴以及虞允文的書信同時,也同樣給人已經遠在花拉子模的鐵木真去了一封信。
不同於給乞石烈諸神奴、虞允文的書信,在給鐵木真的書信中,葉青同樣也是采用了敘舊式的談話方式,除了追憶當年兩人之間的友誼之外,雖然沒有在字裏行間提及這兩年給予鐵木真糧草等物資的援助,但書信的內容通篇下來,除了所謂的兄弟情義之外,便是他葉青給予蒙古人的無私幫助等等事情。
自然,葉青如此做,也是希望在與金國開始全麵戰爭時,蒙古人能夠選擇袖手旁觀,而不是在關鍵的時候參與進來。
儒州的虞允文還未按照葉青的命令有所動作時,燕京則也已經知悉了關於儒州虞允文的動向。
不同於其他人對於虞允文的放心,燕京城的李鳳娘、趙擴、謝深甫等人,則是對虞允文接下來的動作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安北府裏,李鳳娘眉頭緊皺,趙擴坐在一旁則神情稍微顯得輕鬆一些,謝深甫、韓彥嘉等人則與李鳳娘的表情大致相同,同樣是一臉的愁容。
虞允文接下來可能在儒州的行動,對於他們來說可謂是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壓在了心頭。
“母後,其實眼下還不清楚虞允文會率軍前往何方,所以兒臣以為大可不必如此憂心才是。”趙擴看著李鳳娘那哀愁的麵容勸慰道。
李鳳娘先是長歎一口氣,而後搖著頭道:“若是等虞允文行動了,恐怕到時候就晚了。對於葉……對於燕王母後要比你了解,這人每次的舉動看似都意氣用事般的行事,但每一次則都是經過精心算計的。虞允文在儒州將要有所動作,自然不可能是他私自的行動,必然是接到了遼陽燕王的命令。”
“聖上,臣以為皇太後所言極是。”謝深甫穿著樸素的便服,一張老臉也是布滿了皺紋,但一雙眼睛在此刻卻是顯得炯炯有神,接著說道:“聖上您到燕京已經快要有半月有餘了,雖然聖上您因為燕王在遼陽有軍務在身,所以並沒有要求他必須回燕京拜見您。但而按理來說,燕王這個時候,不管出於何種目的,都應該回到燕京拜見聖上才對。可葉青卻是在從耽羅回到遼陽後,竟然無動於衷,由此可見,這葉青如今因為位高權重,已隱隱有不把聖上您在眼裏、是其狼子野心漸顯的趨勢。所以……臣以為眼下形勢,我們必須提前多做準備才是。”
趙擴偷瞄了一眼旁邊的李鳳娘,而後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一臉肅容的謝深甫,說道:“謝大人,我記得在朕剛到燕京時,你曾向朕諫言,若燕王在朕抵達燕京之後,便急不可耐的從遼陽趕回至燕京的話,那麼就說明在北地位高權重的燕王,已經有了不臣之心,是深怕朕趁他不在燕京時,奪取他在燕京的一切權利,所以才會趕回至燕京,以防自己的權利被朝廷、被朕奪走。這話……可是謝大人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