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四)(2 / 2)

“思鴻。”南琰楓朝他搖了搖頭,“感情的事無法勉強,我對薑小姐沒那個心思,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南染卿莞爾,放下了手裏的酒杯,“就怕薑小姐不是這麼想的。”

南琰楓看著他,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是啊,薑家是功臣,若是薑老將軍開口替女兒求一件婚事,父皇也是會同意的。”

南琰楓仿佛被抽去力氣,軟軟的癱在了椅子上。

“你我本就是皇室子弟,婚姻大事哪裏輪得到自己做主。”

南染卿眸色暗了暗,手不自覺收力握成了拳。

“娶便娶了,不就家裏多副碗筷吃飯罷了,你們又何必如此。”

南思鴻搖了搖頭,一副看不懂的樣子。

如今南琰楓再好的教養都遮不住他的心累,隻朝南思鴻翻了個白眼。

“不愛便不娶,心裏不想卻要娶,這不是浪費人家姑娘的大好年華嗎?”

南琰楓覺得南思鴻還小,不懂這些,便不想同他再爭論下去。

南染卿倒是笑了笑,“我們這種人,婚姻不過政治手段罷了。”

兩人一愣,久久沒有人說話。

南染卿又道,“稷安公主不也是遠道而來就為了和親嗎?生在皇家,還談什麼自由。多的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

禮樂不停,人聲鼎沸,夠籌交錯間,天突然下起了雪來。

酒席間的人開始議論起來這場大雪,南染卿仰頭看了看。

看到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像某年的這個時候,也是這麼一場大雪。

依家人啟動了陣法,雪花便被隔在一道無形的屏障外麵了。

待積得多了,那些雪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融化,直至消失不見。

而另外的雪花又前仆後繼地落下來,又消失,又落下,長此以往,樂此不疲,像在做一場本就沒有結果的奔赴。

“聽說薑小姐學琴學得手都磨破了。”南染卿沒由來地講了一句,自己竟然還笑了笑。

南琰楓隻覺得更加心煩意亂,隻能拿起酒杯道,“無論如何,我和她沒有可能。”

南染卿看了看他堅定的目光,點了點頭,“父皇應該會著手安排你的婚事了,屆時怕是也由不得四哥。”

南琰楓自嘲一般笑了笑,“如今我倒是羨慕起來顧逐和依辰玥了,明目張膽的相愛,夜奔逃離,又一同回來。”

“羨慕什麼,四哥你又不是不可以,要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姑娘,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啊。”

南思鴻看不懂他突如其來的傷感,隻覺得他看上去不似平日,倒有些落魄了。

“隻怕賢妃娘娘不會輕易妥協。”南染卿將頭轉向了別處,聽得南琰楓一聲輕歎。

目光所到處,恰好看到阿梧悄悄離開宴席。

顧逐起身跟了上去,悄悄的拉住了阿梧的手。

兩人的手藏在袖子裏,格外親昵。

南染卿看著,也不由得開始想自己日後可會遇到什麼真心喜歡的姑娘。

姑娘是什麼樣,又是什麼個脾性,他會不會牽住姑娘的手,在某個豔陽天裏將姑娘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