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一)(2 / 3)

如果自己沒有喜歡上顧逐多好,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樣。顧逐永遠護著她,她永遠可以胡鬧。而她動心了,一切就偏離正軌,直至今日,再回不去。

晚間來給她送藥的不知如何是丁香。

丁香粗魯的將她拽了起來,她疼得喊了一聲。一碗滾燙的藥被塞了過來,阿梧被燙的避開了。藥湯全灑在了身上,燙的她幾欲落淚。

“你知不知道這藥要多少好藥材,你不喝就算了還要打翻。”丁香瞪著她,一個巴掌就要打上來。

阿梧握住她的手,一隻手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她道,“你最好在我好起來之前殺了我。”

丁香一把掙開,將阿梧甩得撞到了馬車上。身上的傷口似乎是裂開了,阿梧疼得冷汗直冒。

“如今大長老不在,我就算是殺了你,說你拒絕喝藥中途死了,也是可行的。”丁香笑著,朝阿梧漸漸靠近。

阿梧疼得臉色蒼白嘴唇都已經發紫了。她看著丁香,丁香隻覺得她眼中露出了狠戾。

丁香朝她胸口擊去,阿梧費力的閃開了。馬車被拍出一個凹陷,足見她是下了狠手。

阿梧大口喘著粗氣,斜眼看著逐漸瘋狂起來的丁香。丁香一擊不中,更引起了她的勝負欲來。

趕馬車的人無心這一場爭鬥,依莫笑將她一個人就在這裏,恐怕也是想看看她能不能活下來。

倘若死在了半路,死在依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手裏,這嫡小姐恐怕也隻是個廢物。遑論將來入朝,被那些狐狸吃的骨頭都不剩,反倒敗壞了依家的名聲。

阿梧突感有些想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氣極,也許是不甘。或許是認命。

可她想活下來,就算如今她像極了孤兒。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反倒更豁的出去。

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使出靈術,一掌對上了丁香拍過來的手。靈術之強大,足以讓天下人色變。而一般人修習靈術痛苦異常,常以失敗告終。丁香使出的不過內力,與靈術對上,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丁香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往後,她一把拽住了阿梧。力量造成的顫動讓馬都嘶鳴起來。眾人隻見馬車上摔出來兩個人。

丁香墊背,摔出一口獻血。阿梧將嘴唇咬得破開,蒼白的麵上多了一抹鮮紅,詭異的如同吃人的厲鬼。

丁香還想還手,阿梧定了她周身大穴,一把捏住她的脖頸,手上逐漸收力。

“玥小姐手下留情。”唱晚從另一輛馬車跳下來道。

阿梧不聽,雙目通紅,如同發瘋的孤狼。

“丁香是四長老的人,玥小姐如果殺了她,以後在依家恐怕沒有好日子過。”唱晚忙跑上前來,“這幾日你的藥都是丁香在煎,如果她想殺你也不用如此。”

阿梧看著丁香眼中的驚恐,沒狠下心來結束她的生命。可如果今日躺在這裏的是她呢?是否有人會開口阻止?

阿梧鬆開了手,看了看四周的人。有木然的,有害怕的,還有氣憤的。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激發出他們的敵意。

阿梧伸出兩個手指,紅光乍現她將手指抵在了丁香額頭。丁香隻覺得周身一軟,周身像被抽走了什麼東西。

阿梧將她的武功全廢了,雖然留了她一條命。在依家這種地方,也和殺了她無疑了。

“不!你不如殺了我!”她解開了丁香的穴道,丁香嘶吼了出來。

阿梧用手撐著,艱難地站了起來。她隻覺得快要死了一樣。這幾日的好藥全是白喝了。

在唱晚的示意下,有幾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鬟上來扶她,唱晚攔住了要撲上來的丁香。

阿梧看著那些人,笑了笑,嘔出一口血來。隻覺得眼前一黑,世界顛倒。

傷口完全破開的她發起了燒,睡意朦朧間,有人幫她換了藥,大碗大碗的藥灌進嘴裏又被她吐了出去,一直吐便一直灌。

她覺得她活不了了,可身上的傷口疼得又是那麼明顯,疼得她想哭出來。

要是長恨月在多好啊,沒人會如此欺負她,更不用說受這麼重的傷。想著想著她就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又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時,已經到了廣陵城。一別多日,曾經來的時候打馬而入,去的時候頗多感慨。再來時,如同一個被人撿回來的流浪狗,令人唏噓。

馬車停下了,有人將她背下了馬車。她艱難地看著依家的朱紅大門,死死地關著。

“四長老說了,讓玥小姐走側門進。”丁香仰著臉,看著阿梧露出了惡狠狠的眼神。

“玥小姐是嫡小姐,嫡小姐回府,哪有走側門的道理?”有人在身後說得小聲,阿梧聽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