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出去。”夏傾月沒有回首,回答隻有無比冷硬的三個字。
“……”瑾月稍稍一怔,努力掩下心中的不忍,應聲道:“是。”
“告訴他們,”夏傾月又道:“自己做下的蠢事,就要老老實實承擔後果。這千年,水媚音別想離開月獄半步,他們也不要再妄想能看到她。”
“這次隻是將他們轟出去。若下次再敢來擾……我親自廢那水媚音一條腿。”
“……是,婢女這就去傳話。”瑾月連忙應聲,匆匆退下。
琉光界因當年匿藏魔人雲澈一事被月神帝察覺,雖經宙天神帝求情,但依舊落得水千珩被廢,水媚音被禁於月神界千年的懲處,這件事已是天下皆知,引得無數唏噓。
更多人歎息的不是水千珩的下場,而是水媚音的命運。這個有著天賜的無垢神魂,一生伴隨著耀世光環,繼千葉影兒之後又一個被冠以“神女”之名的女子,她本該有著無盡耀眼的未來,卻因一念之差,袒護眾王界盡皆追殺的魔人,而落得這般境地。
可以想象,以月神帝對待雲澈的狠絕,水媚音在月神界的命運定不會太好……甚至很可能,會是讓人不願去想的淒慘。
……
……
北神域。
雲澈和千葉影兒齊身而行。先前他們因蠻荒神髓,無意間捅了北神域的兩個大馬蜂窩,不得不暫離,此次重新現身北神域,隻隔了不到二十個月的時間,身上卻已看不到什麼驚惶。
“不去千荒界看看那個小丫頭麼?”千葉影兒道:“萬一發現那小丫頭連同天罡雲族都被人滅個幹淨,那豈不是再完美不過。”
“不必。”雲澈漠然回應。
他很清楚,對於千葉影兒來說,倒真是巴不得雲裳死了好。
他們此時所在,是一個永恒飄蕩著散碎黑雲的星界,有著極為濃鬱的黑暗氣息,猶勝千荒神界。
毫無疑問,這裏是北神域的一個上位星界。
雲澈並不知曉這個星界的名字,隻是路徑此地。如果一定要找一個踏足此地的理由的話,那大概就是臨近之時,他察覺到有大量的玄者和氣息在集中湧向這個星界。
而他要去哪裏,要做什麼,千葉影兒自始至終沒有詢問,仿佛完全不關心。
迎著沉悶的寒風,雲澈的衣袂被微微帶起,頸間的琉音石不斷碰觸著他的皮膚,給予著他唯一,卻也是最錐心的暖意。
三年了,如果無心還活著,她已十七歲……他多麼想看她長大成人,亭亭玉立的樣子。
三年……很短。
對雲澈而言,卻比人生中的任何一個三年都要漫長的太多太多。
隻要他願意,他本可再備上百年,千年……但,他等不及,完全等不及。那充斥全身每一滴血液的恨戾在徹底爆發、發泄前,每一天,每一個刹那,他都像是走在最深層、最灰暗,布滿著毒刺荊棘的地獄深淵。
轟隆!
一聲巨響,前方的一座矮山攔腰而斷,激烈的打鬥聲隨風傳來,夾雜著黑暗玄獸狂躁憤怒的咆哮。
前方映出數個巨大的黑影,赫然是五隻全身漆黑,身長百丈,有著異形獠牙的黑暗玄獸,身上爆發著神王境的黑暗氣息。
它們中間,是兩個顯得無比渺小的人類身影。一男一女,都頗為年輕,有著相近的衣著和氣息,手中所舞動的玄器也極其非凡,修為更是高至神王境。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顯著這兩人有著極其不俗的身份。
但卻正遭
遇著或許是他們這一生最絕望的險境。
以他們的實力,若隻麵對一隻,可輕鬆全身而退,甚至還可聯手敗之。但同時遭遇五隻,兩人被徹底壓製在五隻暴怒玄獸的魔爪與獠牙之下,每一個瞬間都是險象環生,身上的傷越來越多,逃走的希望已幾乎絕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