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微微躬身,說道:“剛回,衣服都還沒換下呢,倒是汙了帝師的眼。”
帝師擺擺手,“你為朝廷辦事,這些繁文縟節可以不用那麼計較。”
虞衡笑道:“晚輩與堂兄偶遇,卻讓帝師好等,實在是愧疚的很。”說著行禮道:“晚輩不耽誤帝師的正事,這就告退。”其實他這是欲擒故縱,帝師來找堂兄,說不定有什麼精準的小道消息,他這個人,在沒有危險的時候,好奇心還是挺重的。當然了,如果人家帝師大人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他也隻好回家洗洗睡了,這次離開京都辦的事隻好等明日再來拜訪堂兄時再與堂兄細說了。
帝師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來了,不妨也進去坐坐吧。你一路風塵仆仆,這都到王府了,不讓你進去休息休息,反而將你趕回家,就鈺王這脾氣,不定怎麼損我呢。”
虞衡嗬嗬笑道:“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帝師您身份貴重,堂兄素來敬仰,怎會因為晚輩便責怪帝師您呢。”
帝師一捋胡子,“你看,早沒影兒了。”我還在這兒站著呢,他就直接進府了,要說他為了虞衡責備我,難道還不會發生不成?
虞衡一看,果然,這王府門口哪裏還有堂兄的身影,望著帝師,尷尬地笑了笑。
兩人進去時,鈺王已經讓人把桌子收拾出來,看著二人說道:“不像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口了?”
帝師看著虞衡笑道:“看吧,他對老夫是沒有半點尊敬。”
鈺王沒有理會帝師,對小廝說道:“出去把門關好,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間屋子。”
小廝出去後,鈺王做了個不起眼的動作,暗衛們便將這房間圍的鐵桶一般,不讓任何一隻蚊子飛進去。
虞衡看著桌子上的酒菜,大快朵頤,這一路趕來,是真委屈了肚子,所以即便帝師在場,即便他最崇拜的堂兄親自給他倒酒,他也毫不客氣,端起碗來便喝。
其餘兩人也不急著說話,任由虞衡開懷吃喝。
也許是在場的帝師是對鈺王好的長輩,虞衡放鬆了警惕,喝了不少酒,不一會兒便微微醺醉,嘴巴也沒有那麼緊了。
他一拍桌子說道:“說實在的,我離開京都的這些日子,真是一言難盡。”
鈺王問道:“怎麼說?”
虞衡冷笑道:“陛下讓我去陳州,那裏有個太守,叫陳保華,那個陳保華,算什麼東西?除了玩弄權術之外,就是一個酒囊飯袋,我去了這些日子,他除了阿諛奉承,就是給我拖後腿。他根本不懂,還偏偏喜歡瞎指揮。你說他吧,還讓人覺得你不近人情,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
鈺王笑著說道:“這你就受不了了?”
帝師也說道:“這樣的官從來不少,你若是見到一個便生氣一回,那你以後如何為朝廷做事啊?”
虞衡皺眉道:“我也知道,可就是心裏不痛快,你說他們拿著朝廷的俸祿,卻不幹實事兒,太氣人了。”
鈺王喝了口酒,問道:“你方才在街道上遇到我時,你同我講要跟我說陳州抗擊恪瑤族後續的事。現在都在府裏了,你是不是也該把謎底揭開了?”
虞衡搖搖頭道:“帝師還在這兒呢。”果然是有些醉意了,竟當著帝師的麵兒說這樣的話。
帝師笑道:“老夫還會泄密不成?”
虞衡看了看鈺王,見他神色自如,便放下心來,說道:“帝師對恪瑤族的情勢有何見解?”
帝師說道:“先前我軍對戰恪瑤族,大獲全勝,這次陛下讓你去陳州主要就是去收尾的。隻要今年再接再厲,相信很快可以平息戰亂,還百姓以太平的。”
“大獲全勝?”虞衡嗤笑道,“那是湊巧,恪瑤族擅水,陳州為何多年遭受恪瑤族的侵害?不就是因為陳州江、湖多嘛。你信不信,現在再打,陳州兵馬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即便退敵,也會死傷慘重。若是不能好好處理,這場禍患恐怕會愈加嚴重。”
說著看向鈺王道:“記得去年對敵時,堂兄在邊關曾派人拿過書信給陛下,請他千萬不要出戰。就是擔心陳州會守不住,怕形勢將一發不可收拾。”
鈺王說道:“本王倒不是擔心陳州守不住,恪瑤族雖難對付,卻也不會讓陳州陷入險地,隻是到底代價太大,不值得。”
帝師說道:“去年陛下收到書信確實動過停戰的心思,隻是最終還是聽了朝堂上大部分人的意見,好在最後還是獲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