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含雪接著說道:“既然郝公子不相信小女子的才學,不然我也出個上聯,郝公子來對個下聯,如何?”
郝公子有些緊張,還是說道:“好,你出。”
師含雪不急不慢,說道:“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好。”劉媽媽突然高聲喊了一句。
眾人看向劉媽媽,難道這位媽媽也是個隱藏的有才之人。
這回,書生們不敢再麵露輕視。
師含雪看著劉媽媽,微微一笑,看來,劉媽媽對之前自己的提議有所改觀。
郝公子汗流浹背,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對這個下聯。
不止是他,連嚴公子也左思右想,不知如何下筆。
劉媽媽見狀,笑著說道:“諸位公子答不出來也正常,這清風啊,可是咱們如意坊裏文采最好的了。”
“哦?難不成,這如意坊裏的其他姑娘也懂這些?”嚴公子好奇問道。
劉媽媽撒謊不眨眼:“可不是嘛,咱們如意坊有別於其他青樓的便是每位姑娘們皆崇尚學識,多多少少都會些的,不過,清風是這裏最有才學的。”其他姑娘們都不怎麼會,清風確實是最有才學的,劉媽媽表示,她說的都是實話。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以後下了學便可來此共同討論詩詞歌賦,美哉美哉。”嚴公子高興地說道。
其他書生們也紛紛附和。
劉媽媽臉都笑成了一朵花。
其他的姑娘們一個個都懵了,我懂詩詞歌賦,我怎麼不知道?彩蘭心裏是慶幸的,幸好自己進如意坊之前就是念過書認過字的,這段時間也每天都在看書,不然,客人來了還真不知道該聊些什麼。
“對了,公子們,這下聯你們想出來沒有?”劉媽媽問道。
“這……”眾人犯了難。
師含雪剛想把下聯說出來。
“他會,他作出來了。”一位公子喊道,手指著一位衣衫有些發舊的書生。
“他?”嚴公子有些驚訝。秦默,人如其名,平日裏在書院也是默不作聲,隻悶頭念書,在書院像不存在似的,沒有什麼書院的朋友,每次書院考試也是不上不下的成績。他能作出來?
陳公子疑惑地問道:“真的假的?他作出來了?嚴公子和郝公子可都沒做出來。”言外之意,他怎麼可能作的出來。
“是真的,我看他在自己隨身帶的本子上寫了下聯。”那個公子說道。
師含雪笑著說道:“公子請。”
秦默作揖道:“在下剛才觀姑娘好似想要說出下聯,您先寫下,在下再寫吧。”讓我先寫?我說的對聯,自是工整,他不怕我寫完後他的拿不出手嗎?看來,他很自信嘛!
劉媽媽親自研磨,師含雪拿起毛筆寫下下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
眾人再次驚呆,這回,就連郝公子也不得不承認,師含雪確有文采。
嚴公子起身作揖道:“姑娘真是才女,在下自愧不如。”
郝公子也放下了所謂的文人驕傲,作揖道:“剛才在下一葉障目,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見諒。”
師含雪也起身回禮道:“小女子獻醜了。”
此刻,眾人似乎忘記了還有秦默這麼個人,紛紛討論著這副對聯。或許,他們根本不認為秦默能真的作出下聯。秦默似乎對此也不甚在意。
師含雪看向秦默,“秦公子,請賜教。”
眾人仿佛才想起來秦默還要寫下他的下聯呢,不過,他們心裏不認為秦默會作的比師含雪要好。
秦默不慌不忙,走到書桌前,攤開紙張,拿起毛筆,氣定神閑地寫下這幅對聯的下聯: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師含雪眼前一亮,嫣然一笑,“真好。”
書院的同窗們也是沒想到,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秦默竟然真的將下聯作了出來,而且非常工整。
嚴公子笑道:“原來咱們書院還隱藏了位高手啊。”
聽著同窗們的恭維聲,秦默也不說話,不過,師含雪注意到,他的耳朵微微泛紅。
“姑娘,不知明日可否賞臉與在下一同繼續討論詩詞。”嚴公子邀請道。
“哎,嚴少爺,你可不能這樣,在下還想向清風姑娘請教呢。”郝公子說道。
“你不是從不來青樓的嗎?”陳公子沒好氣道。早知道不把清風姑娘的對聯拿到書院去了,這下可好,以後自己不能那麼容易見到她了。
“我是不喜歡那些淫詞豔曲,若是可以交流學識,我自然是樂意的了。”郝公子解釋道。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劉媽媽心裏樂開了花。看來,清風說的不錯,也許,如意坊從此會成為端州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青樓。
劉媽媽看向自己坊裏的姑娘們,得好好教導她們了。
姑娘們突然感到一陣陰風,有的還打了幾個哆嗦,真奇怪,這天兒也不冷啊。
“含雪,你是故意的吧。”薛凝芷氣嘟嘟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