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會死的,我去叫郎中過來。”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十分用力:“春娘,你現在去叫郎中,才是真的讓我死路一條!”
“外麵的守備軍全在圍捕我,放心吧,把我送到密室去,那裏有金創藥,我不會有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阿郎,你怎麼會受傷呢?”
春姨在外人麵前的強勢,此刻全部碎的一幹二淨,眼中泛著淚光,緊緊地盯著這個叫做“阿郎”的男人。
“春娘,我真的沒事,不必為我擔心,突然冒出來的雜種,的確有幾分手段!”
回憶起剛才的畫麵,阿郎隻覺得心有餘悸。
若不是突然出現的小販摔倒,擋住了那人的去路,恐怕自己現在早就已經被擒拿抓捕。
他也是照例去夜探大宋都城之內的重要密地。
之前的幾次從來都沒有失手,雖然在繪製圖紙的時候被發現過幾次,可看到他的人,已經全部被他滅口。
沒想到,今天居然也被發現,繪製到一半的圖紙也落在那處,此刻還沒有取回,不知道有沒有被發現。
“阿郎,我們不做了,我們遠走高飛好不好?”
“春娘,沒有辦法,我們誰也不能走,你忘了我們的爹娘?他們那麼大的年紀,還要飽受被堅守之苦,我們不能這樣自私。”
“可你要為我想一想,我在這怡紅院幹了多久,旁人都罵我是個下賤貨,我也是有心的,現在還要每天為你擔驚受怕,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是不想過下去了……”
“說不定哪天大宋的官府就要查到我們頭上,我們兩個死了,爹娘還是死路一條。”
他們雖是烏蘭人,可是對烏蘭國的那些權貴,卻沒有半點好感和信任。
若不是他們,這二十年來,他們兩個仍舊是一對幸福的平凡夫妻,可如今,卻在這大宋都城之內,忍受水深火熱之苦。
“春娘,會好的,我們都會好起來的。”說罷,男人已然暈了過去。
春姨不敢怠慢,立刻將房間內的血跡清掃幹淨,又用紗布簡單地幫他的傷口進行包紮,隨後送入密室之中。
她將眼淚擦幹淨,走出這閨房之外,便又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八麵玲瓏,冷漠無情的怡紅院媽媽。
夜色已深,打驚人挑著燭火在街對麵吆喝著,另一條街卻是殺氣濃重,氣氛嚴肅。
守備軍已經盯著這人好些時日,今日,他終於有所行動。
原本以為可以一舉抓獲此人,沒想到竟差在了最後一步,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間舟不忍衝撞小販百姓,所以才失手,將那人放跑。
“屬下有罪,還請顧大人責罰。”精忠守備軍的頭目沈重單膝下跪。
這賊人的線索還是顧間舟提供給他們的,隻是讓他們派人好生看著,一旦有所異動,立刻擒獲。
沒想到自己的守備軍竟然如此愚鈍,還比不上顧間舟府中的管家和家奴,居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