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眉頭蹙起，濃妝豔抹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捏著嗓子道：“入了這怡紅院，你還有什麼好裝純的？之前不就是吃這一碗飯的！”
墨聽霜抓著衣服的手指微微顫抖，鬢角處也泛出幾滴汗水。
屋子裏都是女子，脫就脫吧，也總好過被發現。
她現在的身份是柳兒，柳兒之前本就是“風塵女子”，千萬不能被自己演露餡了。
到時候，就沒辦法調查這怡紅院和烏蘭國之間的貓膩了。
想到這些，墨聽霜一咬牙，將身上的白色素袍全部扯開，露出裏麵的紅肚兜。
“磨蹭什麼？這個也脫了，莫不是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
墨聽霜偽裝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小青姐姐，柳兒不敢。”
說罷，解開這最後一層遮掩，直接寖泡在水中。
小青自然是不會幫忙伺候的，在一旁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挑眉：“好好洗幹淨，瞧你這副髒模樣，有幾個爺能看上你？”
“在這裏，還是打扮漂亮些，像你這種二進宮的，也多虧我們家媽媽憐惜你，別不知好歹。”
“小青姐姐教訓的是。”
墨聽霜在水桶之中泡著，來之前身上畫的那些染料自然也被衝洗了下去。
可她擔心會被這群人發現端倪，於是隻能忍著痛，在自己胳膊，大腿上狠狠掐了好幾下。#@$&
搞得白皙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活脫脫就是被打出來的樣子。
跟在小青身後的幾名女子，隨意找了地方坐下來，連看都不看墨聽霜一眼。
來新姑娘，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萬一將自己的風頭都搶了過去，還有誰會照顧她們生意呢？
口中“姐姐妹妹”的叫著，實際上卻都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
“各位，瞧我得了個什麼好寶貝。”%&(&
一個穿著粉色紗衣的女子，嬌滴滴的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炫耀，隨後將自己的袖口撩起，露出手腕上的一枚玉鐲。
碧綠色的鐲子，在燭火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的確是個上好的物件。
“這可是宰相府的高公子，給我的東西，我拿來給姐妹幾個長長眼，可值不少銀子呢！”
幾個女人湊在一起，捧著粉衣女子的手腕，仔細瞧著，眼神之中都流出羨慕的目光。
除了每個月正常的收入銀兩，這些青樓女子最大的經濟來源，便是客人的打賞。
若是能得上這樣的一枚玉鐲，的確著實可以讓人高興好幾天。
丞相府的高公子？墨聽霜心中不免泛起幾分疑惑。
那丞相明明姓林，府上哪裏有什麼姓高的男子？
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中帶著嘲諷。
“姐姐，你倒是會給他高公子臉上貼金，什麼丞相府的人，不過是在後院養馬的，能拿這麼漂亮的鐲子出來，大概也是手腳不幹淨吧！”
“你……”
那粉衣女子被戳破真相，心頭頓時不悅，強忍著怒意回擊。
“管他是哪裏來的，不過都是床上的過客，能拿到真金白銀才是最實在的，你隻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老東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