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沒想到這顧間舟如此能說會道,而且臨危不亂,便眼神閃了閃,暗中看了一眼墨聽雪。
墨聽雪抹了抹淚,楚楚可憐的說:“當初爹爹過世,還有分家的時候,姐姐都拿到了不少銀子,她自己也有一片田,誰知道她當初在田裏種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藥?興許不用那麼大的劑量,也用不著去藥鋪買,自己就能弄到。”
說著,她又舉了一個例子,說什麼一滴蛇毒況且能毒死大象,更何況是這麼猛的毒藥呢?
所以,顧間舟所說的大劑量毒藥根本不存在。
一時間,剛剛才鬆快下去的氣氛又有些緊張起來。
顧間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河道上遊的方向:“就當墨姨娘剛才所說的都成立吧,不過,那上遊的河道填補工程之大,分明就不是憑借一個人力可以完成的,連我這樣的壯漢想要挖開,花了一個白天的功夫都沒成功……”
“試問,我娘子又是如何憑借一己之力,將一個五丈寬,三尺長的河道給堵上的呢?”說到這裏,他垂眸睨了一眼墨聽雪。
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冷厲的光,雖然隻是刹那,卻也恰好被墨聽雪看在眼裏。
頓時,墨聽雪有些心慌,下意識低頭,緊抿嘴唇,隻覺得整個人都口幹舌燥。
該死的,這男人怎麼這麼難對付?!
早知道顧間舟是個不好惹的茬兒,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對他下手的!
“對啊,顧老三說得有道理,那麼大一個河道,人墨聽霜長的這麼嬌小,哪兒有那個力氣啊?”
“就是,我看她就是有那個力氣,也沒那個耐性啊!咱們大男人站半天都會腰疼,更何況她是在水裏泡著堵了一晚上河道?”
“等等!要是真的在水裏泡了一晚上河道,那她腿上豈不是有痕跡?”
在水裏泡了那麼長的時間,那痕跡留在腳上,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消失的。
雖然墨聽雪的話剛開始說出來,讓眾人有些震怒,因為他們沒想到元凶就在自家的村子裏,還是平日裏看上去和和樂樂的墨聽霜!
但是現在仔細一想,就發覺墨聽雪的話經不起推敲!
雖說顧間舟隻是略微推理一番,但轉瞬間,就已經將局勢完全扭轉了過來。
縣太爺掐著手隱忍,陰沉盯著顧間舟看了好一會兒,才故作鎮定的對這些村民用喇叭喊:“這件事情,墨聽霜作為嫌疑人,暫時被收押!直到本官找出新的證據,證明她無罪之後,再將她釋放!”
此話一出,算是結案了。
然而,不管墨聽霜是不是真凶,這一次要是真的進去牢裏麵,恐怕根笨就沒有翻身的餘地。
這縣太爺和墨聽雪根本就是有備而來的!
顧間舟臉色微變,正要動手,墨聽霜卻雙眸微眯,緊緊盯著這些人打量片刻,不動聲色按住了他的手腕。
就像他剛才在勸自己的時候一樣,她現在也在勸他不要衝動。
既然對方擺明了要陷害她,那民不與官鬥放在這會兒就很好用。
雖然她也打心裏看不起這個貪官,可不得不承認,他手上的確有些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