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著門，仍舊能感覺到司徒奕的快樂。
是，真的快樂，即使他明知道這樣的快樂是短暫的，也明知道他們之間永遠不再有可能，他仍舊快樂，仍舊願意相信她的話，每一句。
我單手按住胸口，像是有根針狠狠地紮在裏麵，比寒冰入骨更甚三分。
司徒奕的侍女安如快步走到我麵前，俯身行禮，“娘娘，殿下請您……”
我抬眸，“但說無妨。”
安如有些同情的看著我，“殿下請您把茶水端進去。”
“好。”我雙手撐地想起身，一個沒站穩幾乎摔倒。
安如急忙伸手扶住我，“娘娘，您小心。”
“多謝。”我朝她笑笑，活動了一下凍僵的腳，上前，接過門前侍女的托盤，緩步進門。
司徒奕和杜婉晴並肩坐在小塌上，他們中間隻隔了一張小桌子，司徒奕的眸光溫柔癡纏的落在杜婉晴的臉上，深情款款……
我壓著心痛，上前，“太子殿下請用茶。”
“給晴兒。”司徒奕淡漠的出聲。
我怔怔的看著他，他要我給杜婉晴奉茶，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在他心裏的位置，趾高氣昂的坐在這，我……要如何才能壓下心中的憤恨。
“太子哥哥，不妥，姐姐是太子妃，我隻是……三王妃。”杜婉晴急忙開口，語氣輕柔，帶著幾分委屈。
我知道，三王妃三個字是司徒奕心中的刺，不碰都疼，何況，杜婉晴親自說出口。
他瞪著，眸底的厭惡不加掩飾，“陸沫兒，奉茶，你欠晴兒的，用命還都不夠。”
我端著托盤的手不斷收緊，關節泛白，最終我還是走到杜婉晴麵前，端著茶穩穩地放在她麵前，我有什麼資格跟司徒奕抗衡？
我的父親性命都在他手中。
“請。”
“姐姐。”杜婉晴接過茶杯，看著我。
我懂她虛偽溫柔後麵的嘲諷，半晌，找到聲音開口，“殿下，臣妾有事找您。”
“晴兒在跟你說話！”司徒奕手裏的棋子忽然射了出來，打在我的膝蓋上，我腿一軟撲通跪在了杜婉晴的麵前。
“太子哥哥，這如何使得。”杜婉晴急忙要起身，被司徒奕一把抓住了手腕。
杜婉晴愣怔，小臉緋紅，也忘了要給我求情，司徒奕抓著她的，許是掌心的柔軟讓他晃神，惺惺念念的人，溫度自然不一樣。
我狼狽的摔在地上，吃力的闔上眸子，不想看他們的恩愛情深，但我不能走，為了父兄不能走。
“太子哥哥。”杜婉晴先回過神，抽出自己的手。
司徒奕有些失落的轉眸。
“我喝了姐姐的茶，你就讓姐姐起來吧，自家姐妹不能傷了情分。”杜婉晴看著司徒奕話說的大義凜然。
她總是那麼識大體。
我冷笑。
“都聽你的。”司徒奕應聲，溫柔極了。
我十指緊握，指甲深深的扣進肉裏，我做不到不恨。
“嘔！”杜婉晴剛喝了一口茶，立刻開始嘔吐。
“晴兒！傳太醫！”司徒奕刷的起身，猛地想到什麼，回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你在茶裏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