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覺得上學沒什麼意思！”我坐在媽媽的對麵，一邊為她夾菜一邊說。
“那你說什麼有意思？”媽媽沒看我，嘴裏咀嚼著我煮的米飯。
我發現媽媽越來越懶了，爸爸去世後，隻要我不作飯，她就不吃。不過最近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昨晚還和隔壁的魏阿姨打麻將來的。
“媽！我覺得咱們兩個得有個人出來養家，爸爸留下的錢不多，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啊？”我一邊吃土豆絲一邊偷偷望著媽媽的表情。
“家裏的事你不要管，我精神一好就去單位上班。”媽媽沒有驚訝的意思。
“您那點工資夠誰花的？”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貶低媽媽的意思，可是媽媽的表情告訴我，我的話已經極大程度地傷害了她。
她猛地放下碗筷，嘴裏發出失望而憤怒的聲音，“好你啊李雪，你爸一死你就嫌棄我了是不是……誰有錢你叫誰媽去……以後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變成了這樣，我坐在那裏聽著她的訓斥，渾身不停地打著哆嗦，一個屁也不敢放。
……
“雪兒！考慮得怎麼樣了？”健美老師笑容滿麵。
“你別問了！我不會跟你練的……”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健身房，因為我不想再看她張大嘴巴的樣子，一點也不動人。
……
天氣涼了，樹葉黃了，一群烏鴉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個“九”字，一會兒排成個“月”字。啊！九月到了。
我坐在西X大附屬國際中學高一
一班的教室裏，心情如窗外的陽光、格外燦爛。
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一臉月經不調的氣象。
她走到講台上，咳嗽了一聲，算是給大家打招呼，“我姓黃，黃繼光的黃——好了，下麵點名……”
“黃色錄象也是這個黃。”我心說。
這樣的老臉我看一眼就夠了，正當我目觀四壁、神遊八牆的時候，她開始點我的名字。
“李雪！”
“李雪！！”
“李雪！！！”
“誰叫李雪？有沒有這個人？”
我猛得回過神來，急忙站起身。
“到！”
“你是聾子啊？我叫了這麼多聲你怎麼不答應？”
“對不起！老師，我……”
“你什麼你？你想說什麼？”
“我……”
“我注意你不是一時半會了，一上課你就朝外麵望，外麵有帥哥啊？”她扯著嘶啞的嗓子朝我猛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雙腿哆嗦地站在那裏。
她象首長巡視士兵一樣用眼掃了一下全班，“坐下，不允許有下一次！”
我望著她那張枯葉臉，一屁股坐了下去……
……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家，“媽！我回來了！”
“大學生回來了，怎麼樣？今天學的什麼？”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用圍裙擦著濕濕的手，一副開心的樣子。
“別提了，媽的，黃臉婆！一開學就給我一個下馬威。”我象個泄氣的皮球，“餓死我了，飯作好了沒有啊？”
“馬上就好！我去看看菜。”，媽媽屏住了笑容，向廚房走去。
很快，飯做好了，不管有沒有胃口，先吃再說。
“你們老師對你不好嗎？”媽媽很小心地問我。
“哎呀，不要問了！煩不煩啊？”我一邊啃了一口饅頭一邊朝媽媽發脾氣。